自上次之後,又有十幾日沒有見到十四了。
昨夜又下了一場雪,今年冬天的雪似乎格外的多,一早起來,皚皚白雪包裹着整個貝子府。
我本想出去花園裡走走,但墜兒說早上寒風大,我膝蓋又不好,就是阻着我不讓我出去,後來連司琴也一起勸。
我拗不過她倆,隻好答應了過了晌午再出去。
起初開始時我隻覺得墜兒和司琴是十四和他福晉派來的兩隻眼睛,可大半年的時間相處下來,我覺得墜兒雖然有時過于口快,但确實處處為我着想,在這陌生的環境裡,我已經視她如自己的妹妹一般,而司琴有着和年齡不相稱的沉穩内斂,雖然對我照顧的更為細心周到卻總覺得隔着什麼。
吃過午飯,太陽正好,我終于按捺不住讓墜兒陪我出去轉了轉。
十四的府邸雖然沒有八爺的貝勒府華麗,但也處處透着精緻。
我最喜歡院子中水塘邊假山上的亭子,坐在裡面可以把大半個府邸收在眼裡,視野很開闊。
我剛進了亭子,遠遠望見遠處有一個小小的身影正跪在十四的書房外,我覺得十分詫異,便叫上墜兒一起過去看看究竟。
走近了才看清,是弘映。
原來今早弘映讀書去晚了一刻鐘,起先他的陪讀已經替他領了師父的罰,結果回來讓十四知道了,又罰了他在跪在這已經快一個時辰了,到現在還沒吃飯。
我看着他凍得瑟瑟發抖,嘴唇有些發紫,着實讓人心疼,我越想越是氣大,便也想不得那麼多就直接進了書房。
我進屋看見十四正在書桌上寫着什麼,邊上的炭火爐燒的滋滋響,我強壓着心中的火氣,先向他請了安。
十四顯然沒料到我會在這個時候出現在他的書房,立即屏退了其他幾個人。
我這才發現原來還有幾個身着官服的人在屋裡。
人都退了出去,我穩定了下情緒問他:“弘映犯了什麼天大的錯事,這麼大冷的天你讓他跪在雪地上一個時辰。身體發膚受之父母,你是他的阿瑪,難道不心疼嗎?”
十四沒想到我竟然是為了弘映而來,喝了口茶,說:“他上課遲了,就應該受罰,雖不是大錯,但總要讓他有個記性。今個在小事上草草了之,不予追究。他日果真犯下天大的錯,任我再疼他,也保不了他。”
十四言之鑿鑿,反倒顯得我不通事理。可我還是不甘心,“可他還那麼小,外面又那麼冷……”
“若曦,别說了。”十四向我揮揮手,“這件事你不要管,到了時辰我自會讓他回去。”
我看他眼神笃定,看來這情我是求不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