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錯愕的看着他,他卻恍若不知,又說:“十三哥昨天可有其他事托付?”
“我們隻是聊了聊彼此的近況,昨晚都和你講了。”我雖有些疑慮,但再一想他也隻是猜測罷了。
“既然如此,那他為何示意你将旁人支開,綠蕪也故意拖住周乾攀談?其中的異常,有些隻怕你都未能察覺。”
我心裡一驚,如此看來派周乾跟着我名義上是陪同,實則等同監視。
他在我身旁靜立無語,卻已将一切收在了眼裡。
僅論觀察的細緻入微,做事的嚴謹機智,隻怕這府上沒有第二個人能與其比肩。
我迎着十四直視的目光,一時語塞,“這……總有些話是不便讓人聽了,但确實沒有别的。”我心中有些氣惱,此時卻因自己更加理虧而不便發作。
半晌無言,十四才有說:“你知道坦誠,信任不僅是你也是我所重視的。”見我點了點頭,他又說:“那你又知不知道十三哥其實并不喜歡梅花。”我看着他,不明白他究竟想要說些什麼。
“但四哥是真的喜歡木蘭,将自己喜歡的東西送人,倒像他做的事。”他帶着幾分嘲諷的問道:“你偏要将不想我看到的東西都放在一處嗎?”
我隻覺得之前的掩飾如此愚蠢可笑,他必然已經拿到了那封信。
我懊惱于自己的草率,昨晚我就應該想到他已經看出了我的異常,所以昨天他才會問我是否另有心事,而之前的話也是他對我的敲打,他是在給我機會主動向他坦白。
我強壓着驚恐,小心翼翼的問:“你看過那封信了?”
他卻并未答我,自顧自的繼續說:“你答應十三哥的時候可曾想到過這件事的輕重?還是你的心仍在四哥、十三哥一邊?”他說話的語氣早已沒了先前的平和,帶着幾分惱怒,“要是讓皇阿瑪看到這封信,你想過後果嗎?”
他目光咄咄的看着我,我感到比這冬日更冷的寒意籠住了我,難道他要将十三的信交給康熙?我雖然不知道其中寫了什麼,但見他如此忿忿,想必事關重大。難道我又要給十三帶去另一場災禍?
想到這我隻覺得腳下有些軟,便後退了兩步,扶住了一旁的廊柱。
他冷眼冷聲的說道:“吳王夫差傾盡半生,最終亡國自缢,也未曾得到西施的真心,我又怎麼會比他強了?可我也不會如他那般蠢。”
我隻覺得如今再怎麼辯解都是蒼白無力的,也顧不得再想其他,見他提步要走,腦中隻剩下一個念頭,絕不能讓他将信交到康熙手上。
我伸手想要拉住十四,卻一把抓了空,我踉跄着追了他兩步便摔在了地上,眼前一黑就什麼都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