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房裡,隻見嫡福晉已坐着等我,我不知她的來意,一時有些手足無措,便先向她施了禮,她扶起我,立刻就問:“妹妹,你和爺這到底是怎麼了,周乾說你們大吵了一架,爺已半個月誰都不見了,意志消沉,究竟所為何事?”
我鼻子一酸,嗚咽着把整件事情告訴了她,隻是把沒寫完信的緣由改成了思想向後還是覺着不妥,至于康熙的召見,我還是對那句想不想胤祯即位三緘其口。
嫡福晉沉默了片刻,似心有所想,随即對我說:“原來如此,妹妹保重身體,切勿多思。”話落,便轉身離開了。
第二日,我知曉了昨日胤祯因喝得酩酊大醉,摔倒磕到了頭,但是沒有大礙,隻是有些淤青。連日來的冷戰使我心力交瘁、惶恐不安,我害怕和胤祯之間的感情會随着這蒼白的時光而一天天淡去,直至消耗殆盡。
子夜,我依然醒着,恍恍惚惚間門外傳來了敲門聲,“若曦,若曦”,是胤祯,我此刻的心情難以名狀,着實不知該對他說些什麼。于是,便背對着門口打算佯裝已經入睡。
他小聲地敲了半晌,仍不見有動靜,便自己推了門進來。他走到我床邊,我的心随着他的靠近而越發地緊張起來。他坐下身,輕輕地拍了拍我,但我依舊置之不理。其實我心裡很清楚他又怎會不知我醒着,隻是我不知他會說些什麼,這樣,也可以避免尴尬。
胤祯在我床邊沉默了一會兒,開口道:“若曦,對不起,是我不好,榮婷都已告訴我了,那封信是她想讓我在前線安心而阻止你寫的。你為何不早說呢?你知道當妙影(伊爾根覺羅氏)告知我她曾見過你寫了封信給我,想讓我早日回京時,我心裡真的很惱你,很寒心,若你當初寄出那封信,保不齊我還能見到皇阿瑪最後一面;我們也不會落到今天這般田地,遭人擺布;弘晔也不會身陷囹圄,而且額娘告訴我皇阿瑪曾單獨召見過你,但你卻在我面前隻字未提,我就覺着你對我毫無坦誠可言。兩件事相互疊加,我便越想越氣。現在誤會都解開了,我也想通了,皇阿瑪召見你,也不可能将他自個兒的心意明确告訴你,你不提,隻是不想我再作繭自縛;你對榮婷尊重有加,才會沒寄出那封信。若曦,那天真的是我不好,我一時氣糊塗了,才會口不擇言,對不起,你原諒我。”
嫡福晉?她為何要幫我?怎麼又會是伊爾根覺羅氏?我腦海中千頭萬緒卻理不出一個所以然來。難怪胤祯那日從宮中回來,似有難言之隐,看我的眼神也是探究再三。
他見我仍不動彈,輕歎了口氣,欲起身要走。我心内一酸,早已忍不住多日來的想念,轉過身緊緊地拉住他的衣袖,兩行熱淚徐徐而下。他擁我入懷,嘴裡不停地說着:“對不起,若曦,對不起,是我錯了,我不好……”我壓抑的情緒終于得以宣洩,靠在他胸前痛痛快快地哭了一場。
待我的哭泣聲稍稍停歇,我直起身子,柔情地看着他,輕輕地摸了摸他前額上的紅腫,問道:“還疼嗎?”
他像個孩子般地搖了搖頭,說道:“我那天話說的那麼重,連解釋的機會都沒給你,害你受了那麼多委屈,這點懲罰是該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