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了一架。
程循屈着一邊膝蓋壓在她背上,指節往裡頂進了腺體的皮膚,上一秒張牙舞爪的餘蔚,瞬間老實得趴好了地闆,哼哼唧唧哭出來了。
差不多能概括成——一巴掌喚醒狼王夢,兩巴掌認清自己是小奶狗。
與此同時,程循的納米手環跳出全息投影,警告的紅字如血:「程循,你在違規。」
帝國的信息網分為公用和軍用,公用網絡以地底的源晶作為連接介質,軍用網絡以天空的眼睛作為連接介質。
空中防禦部門被聯邦委員會控制,軍隊和聯邦站在一頭,程循得到了利浦維斯軍校的完全監控權。
他快速推斷,這項警報未必出于揍了Enigma,而是他交的退學申請被同事傳給聯邦了。
Enigma的權限有這麼高?
他還疑惑楊楷怎麼在壓制造反的事上犯軸,要聽一個平民的話再行動,是因為血統的優先級嗎?
跟有血統的人講貴族爵位,跟有爵位的人講血統,每個人的權利自己看來非常小,實際又非常大。
程循又看向手下毛茸茸的腦袋,餘蔚被掐住了命運的後頸皮,動彈不得,兩眼一閉就是假哭:“我錯了,不要弄我的腺體。”
程循的兩根手指塞進了她嘴裡,嚎哭聲戛然而止,餘蔚被他的信息素香迷糊了,悄悄咬了一下指尖,冷硬的手指立刻鉗住舌頭。
“唔……!!!”
“小孩,不要吵,”他輕聲哄孩子,“再吵我就把你的腺體刺個對穿,讓你當一輩子殘疾人。”
一切恐懼源于火力不足,用信息素幹擾精神打架是餘蔚的慣用手段,試了一百次靈驗九十九次,沒打過程循讓她的心很慌。
程循移開壓住她的膝蓋,手指也拿出來了,餘蔚果然被吓住,沒有再次暴起,但是趁機舔了他的手。
程循:“?”
她唯唯諾諾地坐了起來,首先摸摸褲子口袋,掙的三百銀币沒有弄掉,然後摸到甩在門邊的小書包,抱進懷裡,拉開拉鍊再合好,忙前忙後掩飾尴尬。
程循屈起一條腿靠坐牆邊,下巴擱在膝蓋上,淡淡地開口:“我不是不讓你上學,今年入學的新生太多了,七十八個Alpha,一個Enigma,以性别分成了兩個班。我取消了末尾淘汰制,有學生曾因此挨了三年的揍,他到死都在想着赫墨,把她當成精神支撐的榜樣。”
“利浦維斯不是避難所,黨羽之争是默許的,為了她們能在未來立住腳。Alpha排擠Enigma,以班級友誼賽的名頭,向她發出了圍攻,那一屆的新生有五十人,赫墨一戰成名。”
“如果你處于同樣的情況,能做得比赫墨更好嗎?”
原來不讓入學是擔心她受到霸淩嗎?
餘蔚有這麼個開屏的機會,打不過也得打,她頂着一腔少年意氣,剛要回答“當然比赫墨更好”,望見程循擡起頭,幽幽的眼眸中,瞳孔細微地收縮了。
餘蔚突然明白,這男的給她下套。
“不知道。”
程循很低地笑出了聲:“Enigma特招生得一對一教育,赫墨是張老師帶的,她讓張老師也帶你,你要不要?”
餘蔚讷讷道:“我可以被你帶嗎?”
程循:“你說呢?”
餘蔚抿着嘴巴拉開書包拉鍊,拿出分剩的蘋果派,自己吃了起來。
她說:“我不會放棄和你做朋友的。”
程循頓時直皺眉頭!隻當沒聽見這句話。
餘蔚爬了起來,撥出壓進書包帶子的頭發,手裡握着半塊點心,回頭說道:“等楊楷回過神了會申請查我的來曆,他查不到真實信息,你幫忙看着他點,别讓人當了槍使。”
楊楷很容易分心,任何跟老婆有關的事都能奪走他的注意力,以至于一直沒能跟餘蔚談上話。
程循依然沒有作答,若有所思地垂着眉眼,撫上自己的後頸,手指劃動的幅度似乎在計算什麼。
餘蔚離開了,靈巧的手掌掰住窗沿,翻身躍起,如一尾流星消失不見。
跳下十八樓對于一個十七歲的孩子而言,有些挑戰性,為了保障不走尋常路的學生的人身安全,利浦維斯所有建築的外觀都有數道鋼索。
餘蔚動靜很大地落到了地平面,驚動了巡邏的機器人輔導員,它舉着手電筒噔噔噔跑過來,發現是個軍校生才松口氣,如果是野貓就不好了,容易摔傷,要趕緊送去醫療站才行。
輔導員友善地說:“餘蔚同學,你的學生證辦好了,我帶你去行政部拿吧。明天早上九點到種植園上第一節課,不要遲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