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雲亭言辭簡短,手輕輕搭在桌子上,見南時禾表情疑惑,同時并未做出反應,本想繼續開口。
這時,一直沉默的南時禾默默開口道:“什麼合作?又為什麼找我?”
南時禾擡頭,看向魏雲亭,妄想從他平靜的臉上尋得一絲蛛絲馬迹。
而魏雲亭隻是朝沙發堪堪一靠,靜靜闡述:“我發了一個有關你的視頻。”
南時禾正欲舉起杯子的手一頓,突然有些不可置信,心裡一處軟地仿佛被慢慢撕裂。
魏雲亭想了想,覺得自己剛才的話有些歧義,開口解釋:“是你做的飯,初見的時候,我拍了照片,這幾天配日常一塊發了出去。”
她張張嘴,有些不知道說什麼,隻是靜靜的看着魏雲亭,微微皺起了眉頭。
魏雲亭抿抿嘴,偏過頭,神情有些别扭:“你可以去跟馬柏哲問的賬号看看。”
“現在那條作品熱度很高,很多廣告商想來合作,正好我有轉型的想法,就來找你一起。”
“如果有這方面的想法,聯系我就好。”
魏雲亭說完,又喝了口咖啡,苦澀的味道在味蕾炸開,口腔裡都是那股香氣,他輕輕皺起眉頭,隻覺得時間一絲絲流逝。
而南時禾,還是沒有回答。
魏雲亭也沒催促,放下咖啡杯,摩挲着冰涼的指尖,将手插入兜中,靜靜地坐在那。
南時禾覺得意識神遊,沒有細想魏雲亭的話,低着頭扣弄指甲。
魏雲亭無聲地深呼了一口氣,也不知道說什麼,南時禾這時擡起頭,看向魏雲亭的眼神,思考片刻,還是開口:“昨天的事……”
魏雲亭眼色一沉,可轉瞬即逝,模樣依舊内斂,低沉的聲音平靜地說着:“抱歉,算我唐突。”
“……”
南時禾手指縮緊,沒有回應。
隻是……唐突嗎?
沒有别的想說的嗎?
南時禾咬住下唇,心裡不知道為什麼,泛起一股情緒,她把散在臉頰的頭發捋向耳後,沒說話,擡頭看去。
窗外,倫敦的霧氣緩緩流動,魏雲亭的身影在氤氲的光線裡顯得格外清晰,窗邊景色依舊,車水馬龍繁華落盡。
他靜靜坐在那,南時禾隻見他的半側臉,如今眉眼低垂,伴着景色愈發憂郁,像是一幅被時間遺忘的肖像,不屬于這個時代,卻依然優雅得令人屏息。
南時禾胸腔伏動,不明白他為何總能是這般冷靜的模樣?
她沒有再說話,起身拿起旁邊的衣服,打算離開。
魏雲亭漆黑的眸子裡暈染着情緒,垂在身旁的手不自覺收緊。
直到南時禾準備伸手推開門,他突然開口:“這個事。請不要告訴他們倆。”
南時禾身體一頓,睫毛輕顫,不願回頭看他那副淡漠的表情:“為什麼?”
魏雲亭也知道自己沖動開口,醞釀一會,淡淡出聲:“他們兩個知道會勸你,希望你能自己選擇意願。”
南時禾握住門把手的手收緊,沉默地氣氛逐漸蔓延。
她深深呼了口氣,随後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樓下的馬柏哲和季珠荷無聊的都嗑瓜子了,突然聽見動靜,一看是南時禾冷着一張臉就走了,一時間都不免感到震驚。
不過一會,他倆對視一眼的功夫,南時禾就已經推門而出。
季珠荷一看傻了眼,也顧不得馬柏哲,忙不疊地就去追南時禾。
馬柏哲還沒叫住她呢,兩個人就都消失在拐角。
他挑挑眉,有些不解,往樓上看去,“啧啧”兩聲。
馬柏哲上樓,站在門外,笑臉盈盈地推開了門。
隻見房間内,魏雲亭依舊坐在原位,依舊是高深莫測的形象,眉骨太過高挺而擋住光線,更顯眼眶深邃,從他身旁的窗邊看去,天色暗了下去,他周深也跟着陰郁。
馬柏哲嗤笑一聲,樂了。
不知道兩個人都在生什麼莫名其妙的氣。
讨要名分不成功?
*
街道旁,黃昏。
南時禾生着悶氣,走的速度也跟着快,連自己都不知道走了多久。
季珠荷氣喘喘地追着南時禾,眼看她越走越遠,逼得她一急:“哎!南時禾!”
“你家在反方向!再走就是郊區了!”
她一出口,周圍零散的人都看了過來。
南時禾腳步一頓,這才停下。
“……那為什麼不早說!”
南時禾轉過身來,皺起了眉,默默走回去。
季珠荷看着逐漸靠近自己的南時禾,聳聳肩:“你又沒問,我以為你想去郊區跑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