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時禾眨眨眼,意識到男人的調侃後,眼眸一閃而過幾分趣味,接過話往下說:“不,你可以向我要兩百元。”
“可以嗎?”魏雲亭也順着她的意思出口。
南時禾抱緊蛋糕轉身就走。
魏雲亭倒是很快拉住南時禾的衣袖,輕輕笑出了聲,比平日裡那副高不可攀的模樣帶着幾分人味,伴着陽光溫和的照耀下,臉上都帶着一模金光,溫潤極了。
南時禾看着也覺得心暖暖的,便跟着輕笑,包着蛋糕的透明盒子折射出二人在面前的笑容,不過帶了幾分扭曲。
魏雲亭細長寬大的手從南時禾那裡接過草莓蛋糕,彎腰笑着說:“謝謝你,這幾天也麻煩你了。”
南時禾感覺臉一熱,依舊在強裝鎮定,扭扭脖子說:“沒有沒有,我該謝謝你才對。”
一擡頭,對上男人熾熱的目光,南時禾心一震動,趕緊咳咳兩句,假裝自己很忙,慢慢轉過身打算逃走,結果就聽見身後的魏雲亭徐徐開口說:“不坐坐嗎?”
“我,那個,應該是——”可以。
【你是我的小呀小蘋果~】叮鈴鈴的手機就開始響。
在這粉紅泡泡的瞬間,音樂一響起,全都碎成渣了。
南時禾硬生生把末尾的“可以”憋了回去……
南時禾覺得自己整個人都紅了,開始懊惱自己居然用這個鈴聲,緊皺起眉毛低下了頭,試圖開始僞裝成鴕鳥。
她一看手機,發現備注是【季珠荷】,内心更是一驚,搞不懂這人想幹嘛,在面上又不好多顯,打算跟魏雲亭開口說要打個電話。
正好方便她逃脫!
魏雲亭看見她一瞬間開始拘謹,左看看右看看的模樣,輕輕一笑,随意瞟了眼窗外,眼眸熏染下一瞬亮了許多,從門口拿了些東西說:“我有事出去一趟。”
南時禾笑笑,巴不得他快走,自己趕緊接個電話。
南時禾默默走回自己的房門前,握住門把手機,卻沒動。
她呼了一口氣,接聽了電話。
她正想詢問季珠荷有什麼事,結果就隻聽這人嗷的一嗓子,忙不疊地說:“你跟魏雲亭在一起了嗎?”
“?”
“你……瘋了嗎?”
南時禾整個人一聽就傻眼,語氣十分不解,面上的疑惑更是遮蓋不住,季珠荷在那邊一直絮絮叨叨,她突然望天。
“又是馬柏哲跟你說的嗎……”
時間一點點流逝,南時禾聽着聽着電話那頭不斷的白噪音,繼續等待,剛才震驚的心都安穩下來。
“……我靠!這你都知道!”
南時禾無奈地閉上眼,半個身體都靠在牆面,伸手扶住自己的額頭,覺得頭疼。
剛剛手面還一直觸碰着門把手,如今整個手心都是冰涼的,甚至還帶着幾分鐵鏽味,如今敷在額頭,到底緩解了幾分煩躁。
聽南時禾一直沒回答,季珠荷又緊接着開口:“不要給我轉移話題!快回答!”
南時禾把手放下,脊背深深靠向身後,冰涼的觸感傳來,她張張嘴,吐出一句:“有關我倆的事,你都要遠離馬柏哲。”
“這人消息不準。”
然後她點點頭,覺得自己說的已經很明了。
她聽見電話那頭的季珠荷傳來的幾聲暗罵,感歎季珠荷終于幡然醒悟了。
然後她本想直接挂斷電話,卻聽季珠荷繼續開口道:“不過,我覺得他說的别無道理。”
南時禾動作一頓,詢問道:“什麼道理?”
季珠荷見南時禾起了興趣,非常笃定地開口:“魏雲亭這個人啊,肯定對你有意思!”
南時禾身體一瞬間僵硬,還是反駁着開口:“應該沒有吧?你别瞎猜了。”
見南時禾不相信自己,季珠荷一下子就急了,争辯着開口:“怎麼沒有?!我不信你自己沒看出來!”
“就你上次喝醉那次,摸他腹肌那次!問你他是不是鴨子那次!”
眼看季珠荷越說越離譜,南時禾連忙關掉免提,左顧右看,确定周圍沒人,才惡狠狠地開口說:“你閉嘴!小點聲!”
季珠荷不屑地“切”了一聲,沒管南時禾的話,理了理邏輯,繼續開口:
“那你就說,他是不是跟你要負責了?”
南時禾沉默,沒接話。
此時的她還沒反應過來,“負責”這件事,不過是自己做的一個夢,而如今,她還深深地陷在這個回憶裡。
她被季珠荷的話擾亂了心神,也開始變得有些不确定。
這時,季珠荷又咳嗦兩聲,給南時禾支起了招:“我已經打聽好了,魏雲亭酒量不好,也就比你強一點點,你把他灌醉了問話不就好了?”
“這能行嗎?”南時禾發出了靈魂的質問。
而且,除了從馬柏哲那,還能跟誰打聽啊!
季珠荷又激動發聲:“這你不要管!反正你自己也不确定,又不是讓你把他灌醉綁到園區!”
“你隻是問話,問話懂嗎?搞清楚你好、我好、大家好!你也不想跟一個你搞不懂心思的人合作吧?”
南時禾又被季珠荷連說帶勸了好久,心思終于有些動搖。
到最後,她咬咬牙,還是決定這麼做了。
然後她就忘了,自己前腳才說了馬柏哲不靠譜,後腳就信了這倆人的鬼話。
季珠荷滿意地“嗯”了幾聲,南時禾似乎都能想到,她在電話的那頭點頭的頻率,緊接着,季珠荷又說了句:“孺子可教。”後挂斷了電話。
電話一挂斷,南時禾便收到季珠荷發來的消息:
【季珠荷:加油哦!】
配了一個握拳的可愛小表情。
南時禾咬咬牙,腦袋疼的嚴重,撐着窗邊空隙,往下一看,便是喂着流浪貓的魏雲亭。
青石闆縫隙滲出潮濕水汽,男人蜷起的長腿将西褲繃出褶皺。
魏雲亭袖口随意挽着,露出蒼白腕骨懸空,手邊還散落着幾粒貓糧和凍幹,看樣子是剛剛喂過。
黑貓蹭過他的掌心,連帶着尾巴都高高翹起,擦過男人的手背。
下颌線被陰翳軟化,常年繃緊的唇弓此刻松成柔和的弧度,隔的太遠,南時禾隻能看見這人大緻的表情。
她的心突然靜下來,動作停下看着屋外陰天裡,那樣平和的他。
她走下樓,微風吹過,挂過稚嫩的臉頰,天色漸漸發黑,灰雲壓着天,她帶着一絲别扭與試探,來到魏雲亭面前,輕輕開口道:
“那個,要不要去慶祝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