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世覺得這麼說還不夠,過了兩分鐘,季珠荷又發消息道:
【季珠荷:純廢物啊。】
【南時禾:……】
南時禾撇撇嘴,心想跟這人聊天實在是自讨苦吃,心裡想了一會,便放下手機不準備再問。
然後下一秒,手機叮咚一聲——
【季珠荷:你們倆真的隻親了一下嗎?】
【季珠荷:還是兩下?】
【季珠荷:求求你告訴我啊,告訴我吧!】【懇求小表情】
南時禾坐在床邊,聽着床頭櫃時不時傳出的手機鈴聲,有些無奈的歎了口氣。
等回完了季珠荷的消息,南時禾無力地躺在柔軟的床上,耳邊是時間流逝的嗡鳴,一點點驚擾着她的神思,令她恍惚迷離。
昏黃的燈光映照,如同輕薄的絲綢,帶着無盡的眷戀撫摸着南時禾的臉頰,安撫着此時她迷離的神情,如同神明纖細的手,輕輕勾勒出她俊秀的五官。
這一切,映照的南時禾莫名像像油畫中的人物,白嫩的肌膚在此刻像是被封入畫冊。
到最後南時禾睜開眼,然後起身,果斷地關掉了台燈。
屋内霎時間一片黑暗,剛剛的眷戀溫情,如同雨後的迷霧,在一瞬間内便消失的無影無蹤。
此刻,虛拟的烏托邦離開,一切終于回到現實,隻餘床頭手機屏幕幽微的光,映亮她毫無睡意的眼眸。
黑暗中,感官被無限放大。
南時禾的指尖仿佛還殘留着被他緊握的觸感,唇瓣上那微涼柔軟的烙印揮之不去。
她的耳畔更是反複回響着他低沉缱绻的“晚安”和那句讓她羞窘萬分的“覺得怎麼樣?”。
每一次回想,都像投入心湖的石子,激起一圈圈滾燙的漣漪,在寂靜的深夜裡反複蕩漾,燒得她臉頰耳根持續發燙。
南時禾将頭深深後仰,幾近陷入潔白的枕頭内,深深将自己的面容埋進,感受着布料在面頰的摩擦,烏黑的頭發落在眼角紮的她刺癢,她在一片黑暗内尋找光明。
女人在床邊翻來覆去,柔軟的羽絨被也驅不散心頭的燥熱。手機就安靜地躺在枕邊,像一塊磁石,吸引着她猶豫不決的手指。
要不要給他發條信息?發什麼?
“我到了”?太普通。
“今晚…謝謝”?太刻意。
“你睡了嗎”?又顯得太主動……
無數個念頭在腦海裡翻滾,南時禾眉頭緊皺,心中充斥着不安,纖細的手指懸在屏幕上方,遲遲按不下去。
南時禾歎了口氣,将手機随意丢在手邊,不願再看。
到最後,就在她幾乎要被自己的糾結淹沒時,手機屏幕倏然亮起,伴随着一聲輕微的震動。
南時禾猛地拿起一看,
是他的名字。
心髒像是被那光芒和震動猛地攥緊,又高高提起。
南時禾幾乎是屏住呼吸點開。
00:47
【魏雲亭:還好嗎?】
簡簡單單三個字,一個問号。沒有稱呼,卻比任何親昵的稱謂都更讓她心悸。
這看似平常的問候,在寂靜的深夜,在剛剛經曆了一場情感風暴的此刻,蘊含着難以言喻的試探與關切。
南時禾突然地開始猜想,他會不會也跟自己一樣,在深夜無法入睡?
【南時禾:嗯,還好…】
她很快打好了字,南時禾看着手機屏幕,卻猶豫片刻,手指動動,将還好兩字删除,最終發送。
過了幾秒,她思考片刻,便又道:
【南時禾:不過我有點睡不着,你呢?】
【魏雲亭:一樣,雨聲很吵。】
窗外,雨确實還在淅淅瀝瀝地下着,敲打着窗棂,發出如同水晶般清脆地響聲。
南時禾的記憶驟然被拉回幾個小時前,那時的雨更大,聲音不斷打在車窗,雨點落在車窗,順利炸開并緩緩向下,他們在旖旎的風光中邁出了第一步。
南時禾頓了頓,想裝作讀不懂,才繼續發:
【南時禾:嗯……确實挺大的。】
不過男人卻緊接着話鋒一轉。
【魏雲亭,剛才吓到你了嗎?】
南時禾的臉頰瞬間又熱了起來。
他問的是那個吻,還是傘下那個意外的擁抱?或者兩者都有?
黑暗裡,她仿佛能看到他握着手機,眉眼間依舊帶着平時裡的冷冽、淡然。
【南時禾:沒有。】
後來可能是覺得太過生硬,南時禾便又補了一句。
【南時禾:還好。】
“……”好像,更生硬了……
南時禾内心暗暗吐槽,咬緊了下唇,輕輕蹙起眉頭,有些懊惱自己如今居然這麼回複,簡直是火上澆油。
不過魏雲亭卻好像全不在意。
南時禾盯着對話框提示的“對方正在輸入中”,怔愣地發呆,安靜的等待着對面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