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非那妖的強大程度淩駕于她的神格之上,但這種可能微乎其微。
“現如今是沒有,不過曾經鬧過狐妖,在府中吃了人,因此我母親便有了心病。”
慕容黎低垂着眼,看不清眼底的神色。
“所以自那以後,母親便沒少給大大小小的宗門捐功德。”
狐妖?吃人?
雲嬌不自在的挪了挪身子,心想應該不會這麼巧吧……
她并不敢問,多說多錯,少說少錯,不說自然就不錯。
但她不問,慕容黎也并不繼續往下說。
最後還是她忍不住好奇,清了清嗓子繼續問道:“那妖後來怎麼樣了?又是吃了你府中的誰?”
慕容黎擡起頭,黑潤晶亮的眼睛朝她看來。
“當時我還未出生,那狐妖吃了我剛出生的哥哥,随後不知所蹤,母親傷痛之餘日夜擔心,擔心那妖還會回來,也擔心府中再有人受害......更何況城内後來連年失蹤了不知多少嬰兒,官府也查不出個所以然來。”
雲嬌萬萬沒想到,拐她的人......沒騙她,真的帶她來了孩子被妖吃了的人家。
上界方一日,人間過一年,在她看來雖隻過了些許日子,人界卻早已諸多變化了。
更何況她當日在這慕容府的半空中也就匆匆一瞥,根本就記不得很多。
“節哀節哀......”
“逝者已逝,生者仍存,我倒還好,隻是你别在我母親面前提起,盡管過了這麼多年,但她每每想起,還是會暗自垂淚。”
雖然這事并非因雲嬌而起,但她卻還是心虛的很。
她至今沒做過什麼虧心事,隻對這一件心中抱有愧疚,如今面對苦主更是手腳冰涼的把心提到了嗓子眼兒。
“啊......放心,我把這事牢牢的刻進心裡,腦子丢了都不會忘掉,咳......”
雲嬌蹭的一下從躺椅上站起來,居高臨下的低着頭。
“你不是想知道想知道我那珠子裡有什麼嗎?”
她拿着珠子對準陽光揚起首來,指尖在那空無一物的珠身上敲了敲。
“這裡面,原來有隻狐靈,不同于你們口中的妖,那是死去的小動物留下的一點點執念而已。”
這狐狸珠是自她出生起就有的東西,或許在她還未出生前,就一直陪着她。
“雖然不知道它為何會出現在我的身邊,但我一直以來都貼身放着,把它當寵物,當朋友,當家人,而如今......它不見了。”
慕容黎望着她的側臉,看見那雙杏眸中的奕奕神采有些暗了下來,他的心也因此一沉。
“或許,它出去玩兒了,又或許,它執念了了,至于孟仙長......若當真是他所為,他沒必要撒謊。”
雲嬌聽罷,眼底閃過一絲迷茫。
“它不會貪玩兒的,這麼多年它隻呆在我身邊,從未離開過......”
她在心中罵了孟極成千上萬句,幾乎把這輩子會的所有髒話都罵遍了。
可無論如何,也不過是心頭洩憤罷了,最後也隻深深的歎了一口氣。
她把珠子重新貼身放好,又恹恹的坐回椅子上翹腳。
“慕容黎,那天我本來是想回去給你找藥的,但房子被我抽塌了,藥也不知道埋在哪兒了......我明天還是去廚房幫工吧,而且我也有些驅妖的本事,隻要你活着,我就留在這裡守着你。”
人的生命,有生就有死,有死就有生,這點事雲嬌還是看的開的。
隻是她也怕那黑狐再折返回來,也怕她的狐靈真的隻是溜了出去,回來找不到她。
“我看的出,姑娘不是尋常之人。”
雲嬌那一鞭用的十分漂亮,慕容黎當時也被震驚到了。
按理說他總會受到些震蕩,可那日房倒屋塌之下他竟沒感受到絲毫沖蕩,使得素來不信沖喜之說的他也對雲嬌生出幾分挽留之心,畢竟......誰不想好好活着呢。
無關其他,但他若能活下去,必然也會好好待雲嬌的。
“我身子已經好了,今晚我搬回去同你一起睡吧,不過你若是害臊便算了,我也可以在你卧室的外廳睡的。”
既然打算看顧他,當然還是貼身照料最為妥當,更何況在雲嬌眼裡,兩個人物種都不同,更是沒什麼可忌諱的了。
“這......”
慕容黎本想說這不妥當,可他的欲言又止對上雲嬌澄澈的眼,倒顯得他優柔起來,反倒雲嬌十分坦蕩。
“你别擔心,我不會對你怎麼樣的。”
聽聞那些曆劫到凡間的神仙,不少都會在人間留下點兒姻緣孽緣,搞的上界司緣殿頭疼的緊。
新晉的仙子越來越少,擴員又遲遲得不到天帝批複,愁的神女仙官們命比黃連苦,頭比冬瓜大。
雲嬌本來就是偷溜出來的,雖說她的姻緣未必歸司緣殿管,可不怕一萬,就怕萬一,總不能再給人家的工作添堵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