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嬌閉眼咬了咬牙,這是給她弄哪兒來了......
她依稀想起畫那副畫的時候,孟極說給畫附加一種法術,便可幻畫成真,畫内世界自成一界,隻是這法術早就失傳了......
該不會那黑狐恰巧就會這種法術,而她一時不查又着了道,莫名其妙的掉進了畫中吧?
她合眼調轉周身的靈力,萬幸的是,在這個世界她的靈力并不受限制,這無疑是衆多壞消息中難得的好消息。
“那妖皇是誰?還是羲白嗎?”
“......不要這麼大聲的直呼妖邪名諱,很邪門很晦氣的。”
這是個好消息,至少是雲嬌十分熟悉的人,那這個世界會不會也有一個她?
“魔君又是誰?”
雲嬌印象中,她爹爹人緣并不算好,誰能跟他一起捅這麼大的簍子......想都不敢想。
“是魔神扶光。”
那這可真是個......爛的不能再爛的壞消息了。
雲嬌的嘴角抖了抖,甚至頭都有些暈眩,她以為自己是餓的,抓着地瓜猛塞幾口仍不見緩解,才不得承認她是被吓的。
這畫不是她畫的嗎?
那這畫中世界為何能崩壞到這種程度,竟完全超出了她的認知範圍......
好端端的,她家怎麼就成了邪魔歪道了???
“你家在哪兒?我先送你回家去,然後我就要離開這兒了。”
雲嬌用髒兮兮的袖子胡亂的擦了擦嘴,她想她現在絕對是最邋遢的鳥兒了,但現如今也不是很能顧得上儀容儀表的時候。
她要回竹山去看看,也要回慕容家去看看。
“不用不用,我自己回去就成了,這場夜雨還要下很久,姑娘你等天亮再走吧。”
雲嬌看着她有條不紊的吹滅蠟燭,收拾好竹籃,又披戴起蓑笠,有些泛起了嘀咕。
“你不是說外面妖孽橫行?你不怕嗎?”
“小涼山有神明庇佑,還算安全的,我還以為姑娘躲進這廟宇中,就是為了躲避妖邪呢。”
小姑娘見她非要跟出來,頻頻回頭擺手。
“快回去吧!我們有多餘的蓑笠給你,你會被淋濕......咦?”
雲嬌或許會邋遢,但是隻要她不想,她是絕不會被淋濕的。
她現在周身像是有什麼保護罩一般,将她與雨水完全隔絕開來,從遠些的距離看的話,甚至有些水霧蒸騰了起來。
“我不需要蓑笠,也不會被淋濕,你家遠嗎?”
雲嬌每走一步,腳步還沒等踏實,足下的泥水就幹成了硬地。
可那小姑娘卻遠不似她這般輕松,隻能在泥濘山路上深一腳淺一腳的走着,每步都舉步維艱,但聲音卻還出奇輕快。
“不遠,就在山腳下,平時走半個時辰就到了,可是今天天氣不好,許是要走上一個時辰吧。”
雲嬌并沒有問她,既然如此,那又為何要在這樣一個雨夜來給自己送飯送藥呢?
她隻是加快腳步,走到與小姑娘并肩而行的位置,擡起頭看了看瓢潑似的雨幕。
“這雨要是停了就好了,這樣你就能早點到家了。”
“怎麼可能啊,阿兄說這雨要下一整......咦?!”
小姑娘又吃驚的“咦”了一聲,因為随着雲嬌的話音落下,這天竟然真的逐漸風收雨歇。
不用片刻,便完全雲消雨霁了。
“哇,你好厲害啊,你難道會什麼法術嗎?!”
小姑娘興沖沖的圍着她蹦蹦跳跳,雲嬌被她誇的有些害羞,手撥了撥鬓發腼腆的笑了笑。
“也沒有很厲害啦,我會的多着......”
“那你這麼厲害,怎麼還會被人追着打啊?”
笑容猝不及防的僵在了臉上,雖然完全沒有那段被打的記憶,雲嬌卻還是有些尴尬。
她神情微讪的偏過頭,避開了那雙亮如星子的雙眸。
“法術不是用來與人耍狠鬥兇的,你還小,你不懂。”
說這話的時候,她就完全忘了,明明她才是最喜歡打架鬥毆的那一個......
“喏,我家到了!”
雲嬌順着她的手向山腳下看去,遠遠便看見兩間茅草屋,窗子裡透出昏黃的燭光,院子裡稀稀疏疏的種着些許毛竹,竹籬外有個身穿艾青色的男子正在翹首以待。
“阿兄!”
女孩兒一路小跑着向下沖,雲嬌緊随其後的跟着她,原本臉上還是笑意盈盈,可越是走近,臉上的笑便越是凝固。
因為随着她的視線越來越清晰,她就發現那男子越來越眼熟......不是那陰魂不散的慕容枂,還能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