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王幽州即将徹底控制墨鳳時,哭狼突然暴起!
黑刀斬出的空間裂縫直接切斷了王幽洲的手臂。
“初代哭狼的記憶告訴我……”哭狼的雙眼血紅,“‘門’不能被掌控,隻能被關閉!”
王幽洲的表情第一次出現裂痕,“……你竟敢——”
鳴雀吹響骨笛,音波形成實質的鎖鍊,暫時束縛住王幽洲的動作。
“青梧!”她大喊,“鑰匙!”
青梧瞬間明白——他們七人本就是鑰匙,而墨鳳體内的逆鳳之力,是關閉“門”的最後希望!
“墨鳳!”她沖向浮空的同伴,“還記得你說過的話嗎?”
墨鳳的右眼恢複了一絲清明。
“記住……我……”
她猛地将黑骨傘的殘骸刺入自己心髒!
紫金色的火焰從墨鳳體内爆發,瞬間吞沒了整個青銅殿。
王幽洲發出凄厲的慘叫,他的分身一個接一個燃燒起來。
“不!你不能——”
火焰中,墨鳳的身影逐漸消散,唯有她的聲音清晰傳來:
“逆鳳真名……蝕。”
“以我魂為引……封門!”
“轟——!”
巨大的爆炸聲中,那道漆黑的“門”開始崩塌。
王幽洲的身體寸寸碎裂,最終化作飛灰。
當一切歸于平靜時,青銅殿已經坍塌,隻剩下滿目瘡痍。
青梧跪在廢墟中,手中緊握着墨鳳留下的紫金色鳳羽。
而墨鳳靜靜躺在她懷裡。
遠處,哭狼、鳴雀、春蟬、貪狼和應蛇艱難地爬起。
七人盜墓,兩人生還。
可這一次,他們打破了循環。
七個人中,誰也不知道是怎麼渾渾噩噩回去的,隻知道這一下可捅了大事,神淵族到處在找他們。
可是唐山卻不知道出于什麼心思,将幾人偷偷藏了起來。
或許是一種曾經的救贖吧。
墨鳳看着窗外落下的雨點,他心裡明白,這樣拖下去也不是辦法。
神淵族總有一天能夠在這裡找到他們。
而且,她知道每個人都不願過這種日子。
……
那天,雨下得好大。
墨鳳跪在唐山的門前,黑骨傘斜插在泥濘中,紫金色的紋路被雨水沖刷得發亮。
她的左眼空洞,右眼卻燃燒着某種決絕的火焰。
唐山推開門時,手裡還攥着一封剛收到的密信——神淵族的長老們已經下令,七兇必須死。
命令他繼續搜尋。
“你來了。”他的聲音很輕,像是早就預料到這一刻。
墨鳳擡頭,雨水順着她的下颌滴落,混着血水,在青石闆上暈開暗紅的花。
“願執破淵之傘,獨赴夜雨之山。”
她的聲音很平靜,卻像一把刀,剖開了唐山所有的僞裝。
他沉默了很久,久到雨聲都仿佛停滞。
她的聲音很輕,可在唐山聽來,卻像是刀刃劃過冰面,清晰得刺耳。
唐山站在檐下,陰影遮住了他的臉。
雨水順着他的衣角滴落,在地面上彙成小小的水窪。
他沉默了很久,久到墨鳳的膝蓋已經被積水浸透,冰冷刺骨。
最終,他緩緩蹲下身,手指顫抖地撫上她的臉頰。
“……好。先進屋來吧。”
這幾個字,重若千鈞。
一滴水珠從檐角墜落,砸在墨鳳的手背上。
可她分不清那是雨水,還是唐山的淚。
進屋後,唐山從袖中取出一個漆黑的木匣,匣中靜靜躺着三枚蠶卵大小的金屬球,表面刻滿了細密的符文。
“這是‘噬淵雷’。”他的指尖輕輕撫過那些符文,“引爆後,能炸穿地脈,讓整座山塌陷。”
墨鳳伸手去接,唐山卻突然攥緊了她的手腕。
“一旦開始,就沒有回頭路了。”他的眼睛在暗處泛着微光,“你真的想好了?”
墨鳳看着他,忽然笑了。
“三百年前,逆鳳焚天的時候,有人問過她這個問題嗎?”
唐山的手指微微一顫,松開了她。
“我會拖住長老院。”他轉身走入屋内,背影像是被雨水泡發的紙,單薄得随時會破碎,“明夜子時,山巅祭壇見。”
唐山最後卻又轉身看着她,眼底的情緒複雜得難以言喻。
“為什麼幫我?”她突然問。
他笑了笑,眼角的皺紋裡藏着疲憊,“因為啊……我也曾想炸了這裡……”
窗外,一道閃電劈過,照亮了他半邊蒼老的臉。
雨更大了。
兩人告别時,墨鳳徑直撐傘離去,沒有回頭。
所以她沒看見,唐山從喉間嘔出一枚血紅色的蠶卵,咽了下去。
一旁,哭狼躲在回廊的陰影裡,手中的黑刀微微震顫。
他原本是想找唐山問清楚神淵族的追殺令,出于調皮,偷偷捅破了窗戶紙,卻意外撞見了這一幕。
墨鳳要炸毀夜雨山。
唐山在幫她。
與此同時,他的頭疼了起來,幾乎疼的要爆炸。
不知是汗水還是雨水順着他的額發滴落,模糊了視線,但墨鳳那句“炸毀這個地方”卻清晰地烙進了他的腦子裡。
黑刀卻突然發出一聲悲鳴,刀柄處滲出粘稠的黑血,順着他的手腕蜿蜒而上。
初代哭狼的記憶碎片在這一刻洶湧而來——
三百年前,同樣的雨夜,同樣的密謀。
而反抗者的下場,是被做成了“屍傀”,永遠跪在葬龍峽的入口處。
哭狼的呼吸凝滞了,心髒也劇烈的顫動起來,他幾乎要發瘋。
絕對不可以!
他的第一反應是去告訴青梧他們——可當他的腳剛邁出一步,遠處突然傳來震天的号角聲。
原來戰鬥,早就已經打響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