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啦好啦,吃完趕快休息,明日我們去趟縣衙。”
“怎麼?”江詩婉低頭喝着湯,又繼續問道,“有線索了?”
“你們來到這裡,有沒有調取梅林堤當年的堤工志?”
江詩婉點點頭:“我們已經向謝縣衙說過這事了,隻是小女還未來得及問,便掉入了那江河。”
“怎麼?有問題嗎?”她索性接過碗,自己狼吞虎咽了起來。
司遙略微沉思道:“那梅林堤有問題,待你們全都撤離以後,本官又重去河底探查了一番。”
“找到那個被炸毀的深洞了嗎?”
提到這個話題,江詩婉急忙把手裡的湯羹一仰而盡,眼神裡滿是希冀。
司遙皺眉點了點頭:“那個坑洞塌陷太過嚴重,為了謹慎我們必須找到找當年修築堤壩的堤工志,還是排查一下後續幾年是否有維修的記錄。”
江詩婉下意識地點了點頭:“如果我們找到當年堤壩被毀的真相,是不是就能令陛下收回聖旨?”
“修築堤壩的聖旨已經下達,想要收回定是有很大的困難,但是如果我們找到當年的堤壩是被炸毀而非洪水沖毀,事情還是有轉圜的餘地。”
司遙慎重分析着當前的利弊,他多次去過皇宮,朝廷重臣之間的明争暗鬥他是切身體會過的,他不敢保證事情一定有轉機,但如果不去試一下,那肯定就是沒轉機。
如今當今的皇帝被這些黑暗勢力所裹挾,以當朝宰輔為首的勢力,早已經把剛剛上位幾年的皇帝架空。
他對朝政沒有參與過,但是陛下留給他的印象還是蠻深刻的。
江詩婉下意識地點了點頭,“明日一早,我們一起去縣衙找縣令尋堤工志。”
“你好好休息,本官和朱大人一起去就行了。”他寵溺地刮了一下她的鼻子。
“已經很晚了,你快回去休息吧。”江詩婉望了一眼窗外,催促道。
司遙深歎口氣站了起來,又坐到她的旁邊,佯裝很為難:“可是本官剛剛問過店老闆,已經沒有多餘的房間了。”
江詩婉愣了一下,此時他那高大的身體頓時向自己傾斜而來。
“就在這湊合一晚吧。”說完他便眯着眼睛小憩起來。
她見他竟然耍起了無賴,不可置信地盯着他:“少卿,你壓到我了。”
他們二人便在狹窄的床榻上的鬧起來。
*
翌日一早,他們三人吃過早飯便直奔縣衙。
謝瀚海像是在等待他們一樣,早早就坐到了大堂上,他面色凝重地盯着縣衙的入口處,桌上茶盞裡的茶早就涼透了,他一口都沒有喝。
待他們被下人引進來,他冷哼一聲,象征性地起身向他們打了招呼。
“婉兒姑娘好些了?”
他瞪着眼睛,陰沉着臉問道。
江詩婉起身向他點了點頭:“多謝縣令關心,小女已無大礙,如今我們再次登門隻是想問,那十年前的堤工志下落。”
司遙和朱煜也不約而同地點着頭。
謝瀚海下意識地摸着自己的下巴,暗中打量着來者不善的他們。
昨日他接到密報,眼前的這個姑娘和俊俏年輕之人便是陷害他兒子的兇手。當他得知這個消息時,隻覺得天旋地轉,老天待他實在不薄,這仇人上門他怎麼會錯過這個機會呢?
“剛剛下人來報,那堤工志早就已經被損毀,已經過去十年了,縣衙地方很小,存檔本就困難,又有大量的古籍、當地的縣志等需要備案存檔,年代久遠的就做了處理。”
“謝縣令,這麼重要的東西,怎麼就處理了呢?”
江詩婉着急地站了起來,沒了這堤工志,那堤壩被毀到底是水沖垮塌,還是被炸毀的的真相就再也無人知曉了。
司遙見她着急了,趕緊給了她一個眼色,示意她不要輕舉妄動。
“謝縣令,這麼重要的東西,為何沒有妥善保存。”司遙也趕緊站了起來,内心焦灼不安。
這個案子他本打算在長興縣尋找到可疑的蛛絲馬迹後,回大理寺調取卷宗的。
當年這個案子草草交接到大理寺,三司會審完畢,直接要大理寺結案。當時他的父親親自走完的流程,之後便被鎖到了秘閣當中。
年僅八歲的他對此案毫無印象,隻看到了威嚴的父親鄭重其事地把秘閣鎖牢,更是找了專人來把守。
“司少卿,十年前的堤工志年代實在久遠,破舊不堪,又無法修複,再加上藏書閣裡重要的古籍衆多,實在是沒有地方存放那麼久的文件,隻好命人銷毀。”
謝瀚海慌張地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彎着腰恐懼地向他行着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