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命他毀掉堤工志,他不敢違命,又良心發現想要拯救快要被燒毀的證據,才不小心燒了房子。
甯可被父親圍着院子追打,他也要把實情具實相告給他信任的人。
謝瀚海怕他開口說錯話,拳頭便如冰雹一般砸向了他的頭部。
謝孝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便捂住腦袋向門口處逃去。
藏書閣的火總算被滅了,司遙也沒必要再待下去,于是向縣令告辭退了出去。
*
翌日一早,江詩婉三人在暫住的客棧會合。
江詩婉經過了一夜的摘抄,臉上略顯疲憊,坐在桌上望着早飯沒有一點胃口,光打哈欠。
“本官特意命老闆準備的紅棗粥,昨天熬了一夜,臉上果真沒一點血色,紅棗補血。”
司遙把桌上的粥輕輕地推到了他的面前。
“一個姑娘家,為了破案吃盡苦頭,真是難為你了。”朱煜放下碗輕歎口氣,“不用說姑娘家,本官身為男兒身都有些吃不消。”
他把桌上的菜推到了她的面前,示意她多吃點。
江詩婉露出疲憊的笑容:“在下已經習慣了,相比十年的逃亡生活,這算得了什麼?”
“逃亡?姑娘你到底發生了何事?為何會有仇人追殺?”
朱煜不可置信地盯着她
江詩婉突然意識到說錯了話,瞬間清醒了不少,“都是過去的事了,這紅棗粥真的很香甜呢。”
她為了掩飾尴尬,急忙端起碗喝了口粥。
司遙見她并不想說出實情,也便不好再追問。
他心中的疑團并不比朱煜少多少,她想隐瞞就是再問,也不會說出實情。
這也是他并半深問的原因,也許她也有自己的苦衷吧。
“長興縣衙那裡怎麼樣,謝瀚海還是不肯把堤工志拿出來嗎?”朱煜夾了口菜,擡眸問道。
司遙冷哼一聲,“别說把堤工志拿出來,他怕咱們拿到,命他那兒子一把火燒掉了。”
“什麼?”
江詩婉和朱煜同時擡起頭,他們二人像是如同被釘在原地一般一動不動。
她夾起的菜瞬間掉落到桌上,“也太過分了吧。”
江詩婉瞳孔放大,臉上挂着不可思議的表情。
朱煜的喉結劇烈滾動了兩下,嘴唇顫抖着開口卻發不出任何聲音。
“對,他吩咐他的兒子謝孝暗中燒毀那堤工志,誰知他卻不小心把整個房子燒着了。”司遙深歎口氣,又繼續說了下去,“一場大火不僅毀掉了堤工志,更是把整個藏書閣都燒得一幹二淨。”
江詩婉聽後表情甚是複雜,她不知該哭還是該笑,“謝孝是幹大事的人。”
她的話一出口,司遙和朱煜便對視後狂笑不止。
江詩婉也是哭笑不得,也算是長興縣縣令的報應吧。
“我,我們還算幸運,”朱煜忍住笑意,“還好找到了硝石礦當年的日志。”
“有何收獲?”
“果然有問題,十年前堤壩被毀前後,确實出廠了大量的硝石。”
朱煜收起笑容,“可是司少卿,你可知曉那硝石礦背後的主人到底是誰?”
司遙迷茫地搖了搖頭,他修長的手指急促敲了下桌子,暗示他急不可耐想要知曉答案。
“是當朝宰輔葉重。”
這次換司遙驚詫起來,在礦權管理方面,永漢商年實行的是嚴格的國家所有制。
不光金銀銅鐵為國家所有,私人不得擅自開采,硝石作為特殊的礦源,可制作火藥用于戰争,更隸屬于國家。
怎麼當朝的宰輔竟然敢如此膽大妄為,私自開采?
“你們是怎麼知曉的?”司遙擔憂地盯着他們。
江詩婉目不轉睛地盯着他,愣了一下後聲音小了很多,“是,是謝司珩,我們遇到了他。”
“對,就是他引領我們進入礦區的。”
朱煜也暗自點着頭,“怎麼有問題嗎?”
“壞了。”司遙眉頭緊鎖,“怪不得這硝石記錄拿到這麼容易。”
他的話音剛落,空氣突然死一般的寂靜,氣氛甚是凝重。
江詩婉和朱煜同時看向了他後,二人面面相觑,才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
“難道謝司珩是故意在此我們上鈎?”
她盯着他,試探地說道。
“我們快走——”司遙猛地拍桌而立,大喝一聲。
他們剛剛站起身,門口處突然傳來一個輕蔑的笑聲,“想走,晚啦——”
隻見一群身穿铠甲的官兵推門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