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保護自己的兒子,更重要的是守住他的烏紗帽,他這顆牆頭草,還是選擇背叛了自己的舊主。
“田華清——”
“這麼說,堤工志被毀,江礦主用計引出大理寺查案人員,再殺人滅口,也全是他指使的?”
張田咬牙切齒道。
“你要保下官無事,也要保我兒平安。”謝瀚海終于還是說出了自己的擔憂。
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他供出田華清,說明就已經選擇相信大理寺。
這麼多年過去,他百般讨好,左右逢源隻是為了保住烏紗帽,保護好自己的兩個兒子。謝忠一死,他像是被抽筋扒皮一般,如果不是還有個傻兒子,他早就有心擺脫田華清的控制了。
“謝大人,您當我們大理寺是燒香拜佛的寺廟啊。”
張田見他實在厚顔無恥,忍不住調侃道。
“隻要你老老實實配合我們調查,說不定還有條活路。”
魯達往地上啐了一口,憤恨地回怼道。
“大人,謝孝在曾經婉兒姑娘住的客棧吵鬧着要尋死呢。”
這時縣衙的門衛向前禀報道。
謝瀚海聽到這話,趔趄着差點摔倒。“快,快。”
“快帶我們前去。”張田急忙請示道。
門衛得到謝瀚海的允許後,行禮伸出右手作了個請的姿勢。
待他們到了客棧之後,隻見那滿是泥污的少年正坐在窗前,仰天啼哭。
屋内的客棧老闆正戰戰兢兢地勸說他下來。“小兄弟,您這一跳,我這客棧死過人後,可就成了兇宅,誰還來這裡住店嘛。”
“我不管,不管,我就要去找婉兒姑娘,”他撒嬌搖晃着自己的身體,豆大的眼淚吧嗒吧嗒直往下流。“見不到她我就要去死。”
“這也太癡情了吧。”
窗下圍了一圈看熱鬧的百姓,正指着他竊竊私語。
張田和魯達見到這個場景面面相觑,果然如婉兒姑娘所料,一定要小心這個看起來癡傻的少年。
謝孝根本就不是尋常的少年,在外人看來他智商有問題,行為看起來搞笑又癫狂,實際他是很有心機的,為了達到自己的目的,不惜付出一切代價。
“婉兒姑娘,你去了哪裡?孝兒不認得尋你的路,也不知曉該去哪裡尋你。”謝孝坐在窗台邊,抹了一把自己臉上的鼻涕抽泣道,“爹爹,你再不派人帶我去尋婉兒姑娘,我就跳下去。”
他見自己的爹爹終于趕了過來,更是嚣張地晃蕩着懸空的兩隻腿。
窗下的人群頓時發出了驚呼。
“謝孝,你不要再鬧了,快下來,你這是要爹去死啊。”謝瀚海體力不支顫顫巍巍地癱坐在地上,“你,你這是要逼死爹爹啊。”
“你為何非要娶害死你哥哥的人嘛。”他坐在地上拍打着自己的大腿,老淚縱橫,“真是造孽啊。”
“謝孝,我帶你去見婉兒姑娘。”張田穿過人群,沖着他大喊。
謝孝見到街上穿着大理寺官服的男人正朝他喊話,抹了一把臉上的淚,“你是誰?”
“本官是大理寺的錄事,這次前來是專門帶你去見婉兒姑娘的。”
謝孝聽到這話,立即露出了笑臉,“你說的是真的嗎?”
“是。”
張田見他的情緒終于平複了下來,于是向旁邊縣衙的人耳語了幾句。
不多時,縣衙的那些官兵便上樓,猛然把他拉進了屋内。
見到謝孝被制服,看熱鬧的人群驚呼過後,便都散了去。
*
大理寺 清蓮别院
“婉兒姑娘,終于找到你了。”
謝孝見到她,面露驚喜之色,他飛快地朝她奔了過去。
江詩婉有些詫異,見他風塵仆仆見到自己卻依舊情緒高昂,忍不住感動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您父親的命在你手裡,好好配合。”
她把謝孝帶到了少卿的面前,安撫着拍他的後背。
司遙見她那關心的眼神,内心泛起了陣陣醋意。“江錄事,卷宗都整理好了嗎?”
“是,少卿,公審要用的資料準備妥當,一切順利推進。”
“那你去倒杯茶”
江詩婉擡眸看了他一眼,猶豫了下點點頭。
他安撫着走到了謝孝的面前,悄聲交代着。
整個清蓮别院正緊鑼密鼓地暗中推進着十年前的堤壩被毀一案,西院的同僚路過全都好奇地向裡面看去。
“杜少卿,他們在秘密破案,是不是大理寺卿暗中給他大案破了,要不要派人偷偷查看一下?”
“偷偷?我們何時偷偷行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