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一旁的江詩婉他們也趕緊走上前來。
魯達趕緊開了口,“少卿,不管怎麼樣,你與婉兒姑娘兩情相悅,不能說娶别人就娶别人嘛。”
江詩婉意味深長地盯着他:“你有難處可以和大家說,我們一起想辦法嘛。”
“沒用的。”他蹙眉看着她。“我知曉你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如若你離開了,就再也沒有機會了。”
江詩婉錯愕地盯着他,原來她所做的一切,他都看在眼裡。
見他這樣顧全大局,目前也實在是别無他法,江詩婉回想起以往自己為了給父親鳴冤,多次暗中偷去秘閣查找卷宗,如果借着這個機會終于能放心大膽地查下去了,卻遇到了這樣棘手的事。
“婉兒,目前我能做的就是保全你不會離開大理寺,保全大家平安無事,其他的我已經顧不上了。”
司遙面色嚴肅,眼中含淚盯着她,“是我負了你。”
江詩婉眼眶含淚,又不由自主地流了下來,她低聲怒吼道:“這對于小女來說,實在是太殘忍了。”
她邊哭邊搖頭道。
“杜師兄,還有件事情想要拜托于你。”司遙見氣氛沉重,便又回過頭來看着他。
走神的杜淩頓時反應過來,急忙點頭。
“日後大理寺,不分東院西院,都由你一人照看了。”司遙重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杜淩暗暗吃了一驚,他瞳孔突然放大,話都有點說不利索:“什,什麼?司遙你開玩笑的吧。”
“大理寺向來都是兩位少卿,你這是?”
司遙露出艱難的笑:“堤壩被毀一案,還請你帶着衆人繼續查下去,如果遇到困難就去宮内找我。”
“那,那你呢?”杜淩緊張問道,喉結快速滾動着一下。
江詩婉他們幾人聽到這話,驚訝的更是說不出話來。
“少卿,那你去哪裡?”魯達着急開了口。
“這個案子不能就這麼算了,朱煜大人依舊在牢房裡,他肯定知曉些内情。十年前那場水患帶走那麼多無辜百姓,事到如今看來是有人故意在隐瞞真相。我會在宮内待一陣子,待找到證據後,還會回來的。”司遙背過雙手,嚴肅看着他們。
“小女能跟着進宮嗎?”江詩婉緊緊抓住他的胳膊,祈求道。
司遙低頭看着她:“宮内危機重重,那裡太過危險了,案子交給我就行了。”
“謝司珩把田華清帶走,看來是要為他開脫。”他低頭踢着腳下的石子說道。
“那,謝孝不白死了?”魯達忍不住脫口而出,說完後才意識到自己心急了點,便上手捂住了嘴巴。
“魯達說得對,我們一定要為死去的他讨回公道,他爹爹犯錯,不能由他承擔這一切。”
江詩婉答道,“所以,司少卿,您就答應小女,讓小女進宮吧。”
衆人都用期待的眼神盯着司遙,隻有杜淩看到了他的為難,他深知司遙向來不喜把危險帶給身邊的人,不管遇到多大的事,能扛他都自己扛下來。
他無奈開了口:“婉兒姑娘,少卿進宮查案,身邊帶個姑娘真的不方便,再說接下來你還有重要的事要做。”
杜淩見把她的目光吸引了過來,于是繼續說了下去:“你不要忘了,那個謝瀚海還在牢房裡。”
江詩婉見此隻好作罷,她滿眼全是擔憂:“還請你不要忘了小女。”
這麼多年過去,她與從小的青梅竹馬謝司珩離别之時都沒有這麼難受過,時間過去了這麼久,她與司遙形影不離,出雙入對早已經成了習慣,好似早就已經把過往的傷痛忘了。
有司遙在身邊俨然已經成了習慣。
司遙蹙眉點頭。
夜色漸濃,江詩婉在床榻之上翻來覆去怎麼也睡不下。
她深知司遙的秉性,此番前去宮内,不僅僅是為了婚事。堤壩被毀一案,他案中調查,雖然結局不太完美,但是他依舊心系百姓,案子已然調查出了異常,他理應繼續調查下去的。
依舊在刑部大牢的朱煜,依舊未能安全出獄,這也是他記挂在心上的。
寤寐思服,輾轉反側的她最終還是坐了起來。江詩婉起身倒了杯水,望着窗外漆黑的夜,她陷入了沉思。
這宮她是非進不可的,隻是司遙不想她跟進去,隻是為了自身的安全着想。
十年前梅林堤壩被毀真相在她的手中,當今聖上又下旨重修堤壩,長江下遊的周邊縣已經開始動工,如果工程施工到了長興縣,那水底下炸毀的大窟窿便會被湮滅。
如果證據被毀,不能被當今的聖上所知,日後真相便再沒機會重見天日了。
想到這裡,她把茶盞放在八仙桌上,望着窗外寂靜的院子出神。
這是一場真正的逆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