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靜淞捂着程婧的嘴,一路把她帶回了房間。
門一關上,程婧就沒忍住轉身撲到了秋靜淞的懷裡,顫着音兒喊了一聲:“皇兄。”
“别怕。”秋靜淞捧住她的臉,躬身,直直的盯着她的眼睛說:“你聽到了什麼,你慢慢給我說。”
程婧咬了咬嘴唇,哽咽了一聲,“他們說要把我們賣了。”
秋靜淞目光一沉。
程婧把雙手貼上她的手背,害怕的問:“小姐姐,我們怎麼辦?”
“信不信我?”
“信!”
“那你别哭。”秋靜淞拭去她的眼淚,說:“收拾東西,我們馬上離開這裡。”
必須要趕在他們發現之間離開這裡!
東西不多,也就程婧的一直抱在手裡的那個包袱。等她弄好後,秋靜淞握住她的手,姐妹兩人輕手輕腳的下樓。
客棧的大門,被一根有成人大腿粗的松木頂着。以她們二人的力量,根本做不到不發出任何聲音将此挪開。
程婧擡頭問道:“皇兄,怎麼辦?”
秋靜淞猜這裡絕對有後門。她轉身,牽着人往旁邊的門走,“先去找我們的馬。”
馬廄就在廚房後面。
但是程婧找了一圈,并沒有看到她們的馬。
六神無主的她又抱住了秋靜淞的胳膊,“小姐姐,這裡沒有我們的馬。”
“那就随便牽一匹。”雖然沒有經過她的訓導,馬可能不會聽她的,但之前程婧牽來的那匹,不也是一樣嗎?這對秋靜淞來說,并沒有什麼區别。
她抓住一匹黑馬的缰繩,打開馬廄門就要把它牽出來。
然而這時樓上卻發出了不小的動靜:
“老闆娘,那兩個小鬼不見了。”
“該死,你不是說有人看着他們嗎?”
糟糕,被發現了!
看到樓上的一間房接着一間房的亮起了燭火,秋靜淞知道,若是他們現在奪門,跟找死無異。她松開缰繩,把馬廄的門關上,打量了一下周圍後急中生智,帶着程婧躲進了旁邊的草垛中。
她囑咐程婧說:“從現在開始,不要發出任何聲音,知道嗎?”
程婧盡最大的能力,點了點頭。
察覺到她在發抖,秋靜淞便緊了緊圈住她的胳膊。
“别怕,就當是在做噩夢,天亮後就沒事了。”
“……嗯。”
沒有等很久,唐玉就帶着人來到了這裡。
“老闆娘,馬匹都在。”
“前門看過了,并沒有發現腳印。”
“後門也沒有。”
“那他們就是還在這裡。”唐玉哼了一聲,陰測測的道:“給老娘一間房一間房的搜!”
“這……”有人遲疑,“要是打擾到客人該怎麼辦?”
“反正天都快要亮了,老娘都起來了,他們憑什麼還接着做美夢?”方圓二十裡就她這一個客棧,唐玉完全有【店大欺客】的資本。“就說店裡的小孩丢了,不肯也得給我搜。”
“是。”
等走了一波人後,唐玉又問:“阿大呢?”
“在後院。”
“把它牽過來,”
這句話之後,外面就漸漸沒了聲音。
秋靜淞仍是不敢動,她抱着程婧,閉着眼睛開始思考對策。
昨日大雪無日,她與程婧跟程茂林等人分開時,并不知時辰。但是她有注意到,一路過來,地面的草越來越枯萎幹黃,同一棵樹的樹皮,她看到的也都是較為粗糙的一面。
記得她從姑姑的某篇遊記上看到過,冬日,南邊的草會比北邊的草凋零得更快,而樹木也是北邊的裂紋比南邊的多。她看到粗糙的一面是北面,也就是說她駕馬狂奔的方向是南面。趙國總共有十二州,與帝都所在的奉陽接壤的有七個,其中剛好處于南面有淄川,颍都,康山三處,結合一開始是往東邊跑的點推算,秋靜淞猜測自己大概是來到了颍都地界。
颍都,是唯幾不被氏族控制,刁民遍地的地界。
若真是颍都,也不知是好是壞。
秋靜淞吸了口氣,眉頭深鎖之際,突然聽到一聲狗吠。
不好!
察覺到草垛有個重物墜下,秋靜淞咬牙,蹬牆借力,抱着程婧滾了出去。
一落地,馬上就有三兩個壯漢将她二人圍了起來。
秋靜淞望向方才藏身之處,那上頭,正趴着一隻流着涎的大狼狗。
“你們兩個倒還真會躲,若不是有我這阿大……呵。”唐玉媚笑一聲,扭動着水蛇腰,風情萬種的走過來,“小哥哥,我找你找的好苦。”
秋靜淞看着她手中拿着的枕巾,扶着程婧站起來,“這是我二人床上的那塊?”
“正是。”
“玉兒也是好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