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商家馮氏家主馮昭,在此間認程族季氏十四皇子為君,今後願聽憑調遣,肝腦塗地。”
秋靜淞看着他如此正式,心裡飄飄忽忽的想:程茂林,你救我一命,我幫你找了個幫手。能得到馮氏的支持,不論日後如何,你怎麼樣也不會餓死。
就當是給表兄的見面禮吧。
看着馮昭提袖起身,秋靜淞歎了口氣。
暴露就暴露好了。
她問:“接下來我該怎麼做?”
“自然也需禀告天地。”
秋靜淞看了程婧一眼,朝她伸出了手,“過來。”
程婧立馬跑過來握上去,“皇兄。”
攬着她,秋靜淞閉目吸了口氣。
“嗟嗟烈祖,有秩斯祜。申錫無疆,及爾斯所。列祖列宗在上,天地為證,星月為鑒,今日我程家季氏十四子,在此立誓,願為馮氏主君,若非山河破碎,死生不棄!”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她立誓後,夜空中的雲彩散開了一些,月郎星明,仿若夏夜之空。
秋靜淞被突如其來的寒風吹得打了個寒噤。
她摸了摸手臂,看着馮昭問:“接下來怎麼做?”
“請跟我來。”馮昭說着,把二人領回大殿。
他讓秋靜淞坐下,然後把佛像前的香爐拿過來放到她的面前。
“有句話叫佛争一柱香,由此及彼,可見願力的重要性。”
秋靜淞看他說着不知道從哪裡摸來了一柱香,點燃後直接插入了她面前的香爐裡,一時心中有些複雜。
“你把我當神來拜?”
馮昭的語氣有些理所應當,“趙國所有人都是在把家主主君當神佛拜。”
秋靜淞的目光又有些暗淡不明了。
“你會後悔的。”
到時候就不能怪她了。
馮昭微微一笑,在她面前打禅坐下,“接下來,在昭将願力供奉出來的第一刻,殿下記得及時引導自己往心之所向哦。”
對他現在的表情完全無法直視的秋靜淞索性閉上了眼睛。
她掐了一個幼時學到的法訣,扣在手中的桃枝上。
桃木,能震邪祟通鬼神。
《山海經》中有雲:滄海之中,有度朔之山,上有大桃木,其屈蟠三千裡,其枝間東北曰鬼門,萬鬼所出入也。上有二神人,一曰神荼 ,一曰郁壘 ,主閱領萬鬼。
廟中的問心大陣,問的就是人的心魔,秋靜淞持桃木破之,也算歪打正着。
就是……
馮昭将身上的念力完全供奉出去之後,一度虛弱的他看着秋靜淞手中的枯木桃枝以肉眼看的到的速度長芽出葉生苞,心中難免一驚。
這是枯木逢春之像!
一擡眼,馮昭看人的眼光又不一樣了。
這算是歪打正着嗎?
程婧看着枯木桃枝上的花苞慢慢盛開,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她蹲在馮昭面前小聲問:“我皇兄他……成功了嗎?”
馮昭不答,緊緊握住的拳頭在隐隐發抖。
……
鐘一杳被離巧提着動彈不得,見夜空漸漸明朗,索性仰頭觀星。
“這天象,貫索犯文昌,熒惑守心,怕是文人遭災秋家要完啊。”
離巧腳下不停,嘴裡一哼,“你又知道了?”
鐘一杳沒聽出她話裡的不對勁,繼續嘚瑟道:“我還知道紫薇星暗,皇帝怕是也要完了。”
“你還知道什麼?”
“今夜木星居然比紫薇星還亮,木星是陰星,難道說下一任帝君是個女的?”
對于他的神神叨叨實在忍無可忍,離巧直接把他丢到了地上。
鐘一杳一個不察,屁股着地,頓時疼的他“哎喲哎喲”直抽抽。
毫無敬老之心的離巧掰着手指頭說:“你就沒預見到你會被我揍一頓嗎?死老頭,一天到晚談家國天下,我也沒見你做了什麼,還不如趁現在好好想想怎麼救寺廟迷陣中的人呢。”
鐘一杳咂咂嘴巴,摸着有些髒的胡子說:“該死的也逃不過這一劫,不該死的自有貴人相助。而且我的陣第一重其實很好破啦。”
離巧真的想打人,“你是說還有第二重?”
鐘一杳被她的眼神兇到,不敢吭聲了。
第二重……應該不會有人真的那麼倒黴進了第二重吧?
嗯,肯定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