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知渝躲在洗手間裡,直到鼻血停了她才恢複理智。
她擡起臉來看向鏡子,裡面的人全身都紅成熟蝦,臉上還帶着幾絲血絲,有點狼狽。
不知道她們有沒有看見,要是被看見……
一想到這個可能性,鏡中人又紅了幾分。
她緩緩拿起手機,半眯着眼小心翼翼看向群聊,群聊裡看起來沒有什麼問題。
程雪茹:小魚你怎麼了?突然跑進去是肚子很痛嗎?
林疏月:需要喊醫生嗎?你不會痛暈在洗手間了吧?
程雪茹:一小時了,你還好嗎?
白知渝:我沒事,還有一點痛。
應該沒人看見,她流鼻血時,除了顧叙川其他人還在遊泳和看遊泳。
她深呼吸幾口氣,把臉上清洗幹淨,又等着熱度消散幾分才走出去。
一走出去其他人就關切地圍了上來,她怕大家看出端倪隻得垂頭忙說:“我沒什麼事情,大家不用管我。”
陸骁走上前關心地道:“不要強撐,醫生已經喊來了。”
白知渝聲音越發弱了:“我真的沒事,你們都快去玩吧。”她頓了下轉移話題,“對啦,剛剛誰赢了?”
這話一出,陸骁沒好氣地“啧。”了聲,指着不遠處的男人。
不知道是不是吃了什麼違禁藥,就離譜。
要不是在場沒有對方喜歡的人,他都要懷疑對方是在孔雀開屏。
不對……
他視線落在嬌小的女孩身上,半響後敲了敲自己腦殼。
他們此時都已經換上正常的衣服,白知渝松了口氣才擡眸順着陸骁的手勢望去,但對方的表情似笑非笑的。
門口處快步走進幾個穿着白大褂的醫護們,顧叙川緩緩站起身語氣平靜地說:“還是看一下比較好。”
白知渝不敢再看他,小幅度地點點頭,直到醫生簡單檢查完沒什麼問題。
幸好沒有說出來剛剛流鼻血。
她一下子心又揪起來莫名發燙,顧叙川他剛剛不會看見了吧?
剛散開外面又傳來直升機的轟鳴聲,她好奇地問:“這是?”
陸骁沒好氣地捏着眉心:“這不是五一了,這幾天估計天天都會有人直升機求婚。”
他餘光裡瞥見那雙杏眼全是好奇,不由得笑了:“出來就能看見了。”
白知渝點點頭挽着程雪茹出去,在路過顧叙川時,他似乎要朝她走來。
她一時慌了神往身旁人靠了一步。
顧叙川眼中的笑意一下子凝固下來,半斂着眼走出去。
此時已經接近黃昏,停機坪就在他們視線範圍内的遠處。
漫天的晚霞中,那架小型直升機停在半空不斷撒落花瓣,有許多氣球也懸浮在半空,光這麼遠遠看着都十分浪漫,更不用想下方被求婚的人。
衆人都有些羨慕地看着,林疏月問了起來:“陸骁,這得花多少錢啊?”
陸骁撐着手思索,片刻後緩聲道:“好像業主可以免費,應該隻需要耗材錢吧。”
白知渝正在全神貫注看着那處好轉移注意力,結果耳邊突然響起一道聲音:“小魚,你很喜歡嗎?”
她愣了幾秒擡眸望去,是宋淩不知何時站在她身邊了,而程雪茹她們已經離她有點遠。
她猶豫着點點頭:“還挺好看的。”
宋淩湊得更近了些:“是很好看,我家也有直升機,說起來我還沒怎麼坐過。”
她下意識朝舍友處靠了靠,拉開一些距離:“這樣呀。”
一旁的顧叙川見到她被對方吓得身子抖了下,眼神那絲寒意總算是散去許多。
還挺好看的嗎?
他視線移到那架直升機上,平日裡見得多了,倒也不覺得稀奇,但……
有人看着停機坪下那對新人問道:“诶陸骁,都說有錢人結婚了很不自由,是不是真的?”
“還好吧?這種都看個人。我覺得我被管的話還行,不過……”他話鋒一轉拐到顧叙川身上:“這位估計就不行了,從小到大自由慣了。”
那人笑着拍了下他:“誰問你被管啊,是說你們管别人!”
顧叙川的回答反而意料之外:“如果是愛人,那我其實是不太在意那點束縛,”
此言一出衆人都有些詫異地看向他,畢竟他看起來就很不像喜歡被管。
“要是她感到不自由,磨合了還是不行那就好聚好散。”
後半句倒是很符合他的性子。
白知渝垂下眼簾若有所思,随後露出一抹很淺的笑意。
陸骁狠狠錘了一下對方:“我懷疑你談戀愛,對方根本找不到你,更别說被你管着。”
暮色漸濃,直升機也早已停下,管家上來邀請下衆人去用餐,一行人打鬧着朝電梯走去。
她還在看着遠處的晚霞,半響後才慢悠悠地走到電梯口,其他人早已不見身影,隻剩一道高大的背影獨自站在電梯門口。
他怎麼沒下去?是電梯超載了?
她走到門口看了眼按鍵沒亮打算伸手去按,對方卻比她更快,手從她眼前越過。
修長健碩的上臂橫在她眼前,似乎是簡單沖洗過隻留下淡淡的薄荷味。
她很早就發現他應該是經常做毛發管理,都沒有毛毛,很幹淨有點想捏。
電梯門打開伴随着男人玩味的語氣:“你剛剛是不是……”
她陡然擡頭看向對方,是他剛剛看見自己流鼻血了嗎?
“什麼?”
顧叙川對上那雙有些驚慌的杏眼,心尖一軟擡手把電梯門擋住:“沒什麼,進去吧。”
白知渝站進去,而對方則是站在她身後,伴随着細微的運作聲電梯朝下駛去,她卻總感覺背後有道探究的視線在盯着。
出電梯後才松了口氣,但是那種窘迫感還沒消散,暫時也不想和他獨處了,小跑到餐廳舍友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