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吳丢驚訝一聲:“啊?那,然後呢。”
陶然正在塗指甲,嘟嘟嘴巴繼續說:“後來,他跟我說,那就湊合着談呗。我後來才發現,他跟我一樣,居然都是gay。”
許吳丢眨了眨眼睛,嘴巴都能塞進一個榴蓮了,“那,那挺好的。”
“對了,tor,你在那邊,還适應嗎?我想你不是吃不了辣嘛,我聽人說,泰國那邊很多吃的都挺辣的。”
陶然心裡暖暖的,對着手機親了一口,“寶貝,真是謝謝你,你能想着我,我可開心啦!你放心吧,我在這邊挺适應的,就算辣的吃不了,我也可以嘗試去吃,偶爾嘗試一下吃辣的,還挺不錯的。”
許吳丢聽他的聲音,也能想象到陶然心情不錯,嗯了一聲:“好吧。實在不行,我有做蜜餞,趕明兒給你寄過去。”
“别介,這麼遠,運費都要花一大把,不值當的,實在不行趕明寒假我回去一趟看你,到時候再吃,也不遲。”
“那好吧,我等你,回來。”
“哎,最近腰疼來着,你說我是不是年紀大了啊?”
“哪有,你才比我大幾歲,正是如花似玉的年紀。不過,你是怎麼了,突然腰疼了?”
陶然壞壞的笑了一下,看着腳上塗好的粉色帶鑽的指甲油,故意逗小姑娘:“你是不知道,我昨兒晚上累死個人。”
小姑娘比他小了五六歲,心思簡單,一時還沒反應過來陶然這句别有深意的話。
她又問陶然,話語難掩擔心,“昨天晚上你做什麼了?”
“咳咳,”陶然輕咳一聲,壓低聲音跟她講,“做0愛啊。”
許吳丢驚得不行,臉上立刻紅了,說話都結巴,“啊…這個…這個。”
“啧,小許同學,你幾歲了,聽到我說這個,姐妹你不該是這個反應啊。”
許吳丢倉皇擡頭,生怕自己的窘态被人看到。
唇線緊抿着,随即開口:“我,我知道,我就是,沒準備好。”
陶然笑她,“行了,我不逗你了,我們家小許同學還單純着,以後啊我再慢慢跟你說這些。”他放下手裡的指甲油瓶子,把手放進美甲燈裡,一邊悠哉悠哉道,“栩栩,你摸過腹肌嗎?”
小姑娘臉頰泛紅,像是腮紅,支支吾吾回答:“沒,沒有。”
陶然滿面春風的,翹着二郎腿,一邊拍打臉上的面膜,“也是,你都沒談過戀愛,上哪兒去摸人腹肌去。不過有好看的東西,我都會分享給你的,雖然你摸不到,但可以嫖兩眼過過瘾呐!”
随即,陶然熟練地點開手機相冊,把最近他在健身房的‘所見所聞’各色的‘美色’全都毫無保留地,轉發分享給了許吳丢。足足得有兩百多張。
“不,不用的,我不喜歡,看這些的。”許吳丢忙聲拒絕,手邊的手機消息一個接一個的發過來。
當她不小點進去查看的時候,白皙的臉頰瞬間紅了。
百分之九十九都是光着上身正在健身的男人,全是陶然喜歡的小白臉類型的薄肌男,許吳丢掃了一眼,忙伸手捂着,小心翼翼地跟陶然打電話:“陶然,你拍這些的時候,那些客人,不會生氣嗎?”
陶然用腳趾頭想,都知道許吳丢會是怎麼一副表情,忍不住哈哈大笑:“不會啊,人家可願意展示好身材了!這邊的人開放,都争着搶着跟我合照來着。”
許吳丢淡然一笑:“這樣啊。”
“怎麼樣,好看吧?我可稀罕這種小白臉長相,男模身材的小男孩了。我在健身房上班,觀察了好久,才收集起來的極品。但是呢,隻能拆開來看,那些個小夥子有的是空有一副好身材,長相卻差了點味道,有的是長得白淨俊俏,身材還沒我的好,看過來看過去,還是沒我家的小孩全面。”陶然越說,嘴角越往上翹,心裡飄飄然。
許吳丢面頰泛紅,乖乖的回答:“好,好看。”
“好看多看,美容養顔,帥哥這東西真是有利于身心愉悅的。”
“哦。”
“好了,寶貝,不跟你說了。我等會兒準備上班了,有時間再聯系。”陶然看了一眼時間,這才從床上坐起來。
許吳丢點頭,“好。”
挂斷電話,車恰好剛到站,許吳丢背着書包,跟着人群一塊下了車。
她轉過身,擡頭一瞧,就看到廣告牌上映襯出自己,頭發明顯有些散亂。她的頭發剛剪的沒多久,不算長,紮起來的時候剛好是個低馬尾,額前也沁出些熱汗來,剛剛她用手抹了一把,所以現在看來,翹起來的劉海有些滑稽。臉蛋绯紅,下巴瘦削,看起來就有點面黃肌瘦營養不良的樣子。她長舒一口氣,擡手抹了一把汗,一邊走路一邊解開發繩,重新紮了一下。
等到了便利店,時間剛剛好到了接班的點,許吳丢上的是夜班,一直要上到淩晨一點。交班的同事把便利店的鑰匙交給她,剛擡起頭看向許吳丢時,長睫下是厚厚的黑眼圈,“許吳丢,你今天下班之前,記得把抽屜裡的零錢數一下,然後上報給經理。”
許吳丢楞了一下,卻又好奇:“劉姐,這剛到中旬,一般不是月初,和月尾,才彙總的嗎?”
劉姐打開崗位關卡,揉了一把疲倦的臉,從口袋裡找了一包方便面打開,吃了一口,才跟她說明原因:“是這麼回事。不過,最近店裡出現了錢不對賬的情況,好巧不巧監控也壞了,經理懷疑是員工手底下不幹淨,偷錢。我看你是個老實人,我才跟你說的,經理已經偷偷安裝隐形攝像頭了,反正他說要彙總,你就照做,省得他又懷疑這個懷疑那個的。不做他也看得到,小心被叼啊。”
許吳丢有些驚訝,“這樣啊,好,我知道了。”
劉姐從收銀台上拿出一張登記表交給許吳丢,囑托她,“你彙總之後,直接填個數目就行。然後再跟下一個交班的同事交代一聲就行,就差你們倆了。”
“哦,好。”許吳丢戴上員工圍裙,接過劉姐手裡的登記表,随後走到收銀台崗位上。
劉姐吃完了方便面,拍了拍手,收拾好東西,望了一眼手機的時間,掃了一眼許吳丢,又覺得不妥。随後她踩着步子走上來,壓低了聲音跟她說:“小許啊,說實話,我就懷疑是接你班的那個小混混幹的。你覺着呢?”
許吳丢嗅到空氣中似有若無的蒜味,默不作聲往後退了半步,有些拘謹地回望劉姐。
許吳丢驚了一瞬,“啊?我,這個,我不清楚。”
她不願意私底下讨論這個讨論那個,畢竟到底是誰偷的錢,她也不知道。
劉姐眯着眼,輕聲哼了一下,“算了!跟你說什麼,你都不清楚。我看啊,你就是太老實,來這麼久了,也就我跟你說句話,嘴巴太緊俏了,出門在外容易吃虧的,你曉得吧。”
許吳丢雙手交疊,頭埋得更深了,幹巴巴說了一句:“我,我知道了。”
“哎!”劉姐覺得跟她這小姑娘,說話都費勁,轉頭就走了,剛走到門口,她突然打了個噴嚏,嘴裡就開始罵咧咧一句,“哪個挨千刀的,在背地裡念叨我……”緊接着,她用手擤了一下鼻子,順手抹在鞋面上。又拍了拍褲腳,這才打開門出去。
晚上的便利店挺安靜的,基本上沒有什麼顧客,但是靠近美食街,附近還有一棟寫字樓。
偶爾的,會有三兩個穿着西裝革履的人,來店裡買些零食。許吳丢擦拭好貨架後,又把貨物補齊全了,沒有客人的時候,也是不能玩手機的,也不能坐。
幾個小時幹下來,許吳丢腰都酸疼,她生硬的扭了扭腰肢,動作有點滑稽,但扭了幾下後,腰算是舒服了好多。
附近的寫字樓依舊燈火通明,外面卻很安靜,臨近深夜,許吳丢困得眼皮子直打架。
她正握着一本書看,心思都不在書本上了,困倦逐漸盈滿她的眼底。
“叮鈴!”便利店的大門突然推開。
許吳丢驟然恢複清醒,擡手捂着嘴巴,打了個哈欠。擡頭就看到一個男人停在一個貨架前,正在挑選商品。不知道是不是門沒關的緣故,她總覺得有一股子冷風順着門飄了進來,毫不留情地覆在她脖頸,激得她不禁打了個冷顫。
男人挑好了東西,走過來,“結賬。”
“哦,好的。”許吳丢看都沒來得及看這個人一眼,就熟練地拿出掃碼槍對着商品一掃,等到她擡頭準備告訴他價格的時候,驚了一跳。
是賀骁。
他穿着黑色沖鋒衣,豎起的衣領擋住他的兩邊臉頰,襯得臉色尤其蒼白,帽檐擋住額頭一半,拓出一些陰影,整個眉眼隐匿在陰影裡,一雙鋒銳的眼看過來的時候,都能感覺到強烈的壓迫。
見許吳丢不說話,他耐煩的重複一遍,“結賬。”
吓得許吳丢肩膀一抖,“哦,好。”
她低着頭,小聲的說了一句,“一共十塊,需要袋子裝嗎?”
就一盒口香糖,有什麼必要。
“用不着。”賀骁直接把支付碼對着掃碼槍,利落地結了帳。
随後,打開口香糖,倒了兩顆糖丢進嘴裡,垂眸之際,就看到這個女售貨員低着腦袋,看都不敢看他一眼的慫樣。心裡頓時一陣莫名其妙,可等他仔細掃了兩眼後,這才認出這人是誰。
他挑眉,有些意外道:“原來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