塗伽殷紅的唇上揚,帶着嘲諷:“我說你今天,又去兼職了?”
那眼神,舉止,語态,激得許吳丢一下子反應過來。
可是她心裡想不明白,塗伽為什麼突然對她有了敵意。
許吳丢點頭,“是的。”
塗伽喝了一口啤酒,慢悠悠走過來,先許吳丢一步,搶走了晾曬好的沖鋒衣。
她拿在手裡,眼裡多了一絲玩味:“這衣服,我看着,有點眼熟哎。”
另外一個女生瞥了一眼,“倒像是……男款的沖鋒衣。”
許吳丢走上前,拿了回來,語态少見的強硬:“這是我的。”
剛走幾步,身後的塗伽又要發作,一腳踹開地上的盆子。
聲音弄得震天響,後來塑膠盆子不小心碎開。
“許吳丢,你那衣服,到底是誰的!”
許吳丢心裡,咯噔一下,知道塗伽就是喜歡欺軟怕硬,安安說過,不理她就行。
于是她繼續往屋子裡走,并不理會。
咔哒。
門恰好在這個時候開了。
安安一回宿舍,就看到了這劍拔弩張的場面。目光落在許吳丢抱在懷裡的衣服,又掃了一眼滿目猙獰的塗伽。
安安脾氣暴,丢下手裡的背包,就要上前,許吳丢一把拉住她的胳膊,說:“安安,”
安安對她搖搖頭,也看出了許吳丢眼裡的擔心,“沒事。”
随後,安安踢開地上的空啤酒易拉罐,環視了一眼弄得一團糟的地面,随後走到陽台,還把陽台門給關上。
塗伽看她臉色冷冷的,“安安,你幹嘛啊?”
安安雙手抱胸,挑眉睨她,“你想幹嘛?為什麼老是欺負許吳丢。”
塗伽的朋友絲毫不帶怕的,湊上來,趾高氣昂的開口:“誰欺負她了?你看到了嗎,就在這兒滿口胡說。”
安安摘掉耳機,挂在脖子上,不言不語的樣子,隻是光看氣場,塗伽都吓得不敢輕易開口。
後來,安安一腳踹開腳邊的啤酒罐,聲音放大的:“兩隻眼睛都看到了。”
“說說呗,為什麼老是跟許吳丢過不去?塗伽。”
塗伽氣得眼睛都紅了,徐徐朝着安安走過來,“她晾在陽台的那件衣服,你也看到了吧。”
安安挑眉,“怎麼了?”
“那是誰的?”分明很是眼熟,心裡的妒嫉,化作怨火,不斷地燃燒着。塗伽看出來了,這件衣服怎麼看都像是賀骁的。不論是款式,還是其他,真的像極了。
要不是她今天晚歸,也看不到,賀骁送許吳丢回學校,兩個人在校門口的一幕。
也就是這一幕,她很确定,這件衣服一定是賀骁的。
安安忍不住笑了,譏诮一句:“是誰的,和你有什麼關系?”
“可那件衣服是賀骁的!”塗伽氣得脖子上的青筋暴起。
安安微微一愣,跟聽了笑話一樣,“就算是賀骁的,那也不是你的,你氣什麼?快點去補補妝吧,脖子上的青筋都遮不住了。是你的人嗎,你擱這兒氣急敗壞的做什麼?”
一句話,堵得塗伽沒話可說。
塗伽:“你!”
“我怎麼了?我說的是事實吧,塗伽,我勸你好好聽。”
“你算什麼?就許吳丢那樣的,也想勾搭賀骁,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的斤兩!”女生言語譏诮,尖酸且刻薄。
安安聽的暗自皺眉,擡眸間,眼裡閃過一絲殺氣。
下一刻,她左手抓住塗伽的衣領,右手抓住女生的頭發,直接往長椅上帶。
擡腳踩上長椅,臉色寒冷,話語陡然一邊:“再說一句,老娘撕爛你們的嘴!”
塗伽吓得渾身直哆嗦:“你!”
女生也沒好到哪裡去,嘟囔着:“安安,許吳丢跟你什麼關系啊,你這麼護她!”
安安對她翻了個白眼:“少管閑事!還有一點,但凡我見你們欺負她一次,我就揍你們一頓,我這剛從拳館出來,正好給你們松松骨,你們覺得怎麼樣?”
“瘋子。”
“我要是瘋子,第一個抽死你!你晚上可要小心,小心我夜半爬你床,記得把臉蛋兒洗幹淨。”安安笑着,露出森白的牙齒。
“松開我,松開我,安安你這個瘋婆子!”
“再嚎一個試試!”
戛然而止。
兩個女生吓得敢怒不敢言,還真的乖乖不開口嚎了。
後來,塗伽搬出宿舍,因為鬧成這樣,所以擡頭不見低頭見的,塗伽心裡不好過,所以主動搬走了床鋪,轉頭跟她朋友去睡了。
許吳丢呆站在原地,感動的差點掉眼淚,剛剛的安安像極了一個英雄。
她在想什麼時候,自己也能像安安一樣,性格強硬一些,敢為自己争取權益時,那個時候她是不是就不怕塗伽那些人對她冷嘲熱諷呢……大概吧。
安安走過來,重新關上陽台門,拍了拍手,笑嘻嘻道:“行了,這下我們宿舍安靜了。”
許吳丢不言不語,走過去,拉住安安的手,感動壞了:“謝謝你,安安。如果,如果不是你,我可能,是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安安跟個大姐姐似的拍了拍她的肩,“客氣什麼?塗伽就是喜歡傳人八卦,你不用放心上,别跟她一般見識。”
許吳丢一愣,看了一眼放在床上的衣服,有些猶豫,“其實……我…”
“那件衣服是誰的,你不願意說,那就是你的自由。至于塗伽,她是什麼樣的人,你我都清楚。”
她眨了眨眼睛,“你……不好奇?”
安安挑眉,“說實話,好奇是有過。但我們是朋友,你不願意說……肯定有你的原因。我沒理由強迫你。這是你的自由,也是你的隐私。”
許吳丢低下頭來,客氣的說:“謝謝你,安安。”
安安走上來,用手拍了拍她的肩膀,暖聲安慰:“栩栩,别跟我這麼客氣,搞得好像我們是陌生人一樣。另外,你放心,以後塗伽和那女生再敢找你麻煩,我給你撐腰。”
“謝…,你真好。”
“那是。”安安驕傲的勾起唇角。
夜漸漸深了。
宿舍裡隻有兩個女孩子在住,之前和塗伽吵架的女生回家住了,現在還真是一片安靜。
許吳丢坐在書桌前,還沒睡,而是在做德語試卷。
安安剛剛在陽台抽完一支煙,這才緩緩走進來,刷了牙後,剛準備睡覺,就看到許吳丢瘦小的身影伏案寫字。她笑了笑,躺在床上,有一搭沒一搭的跟她講話。
“栩栩。”
許吳丢寫單詞的手微微一頓,她摘下另外一隻耳機,回過頭來,“怎麼了?”
安安覺得她太努力了,明明都考上大學了,為什麼還要挑燈夜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