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今天來宴會的,都是李蕩的大學同學還有國外朋友,我怎麼從來都沒有見過你呀?”
“我是……”
許吳丢面露難色。
擡頭,看着眼前與她對面而坐的男生。
他說,他叫賀清宇。
是港大附中的。
賀清宇擡手推了推眼鏡,露出一抹審視,臉上未褪去的青澀感,和他渾然天成的成熟感結合在一起,莫名的讓人覺得有種壓迫感。分明,隻是一個高中生,不知道為什麼,一兩句話下來,都能讓許吳丢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賀清宇笑了笑,看出了許吳丢的緊張,于是緩和了語氣:“抱歉,我就是好奇。你要是不願意回答,可以不回答的。吃點芒果小蛋糕吧,這個蛋糕挺好吃的,挺有名的牌子。你嘗嘗吧?”
許吳丢看着蛋糕,并沒有動作。
隻是禮貌地點了一下頭。
賀清宇偏頭,覺得有些納悶,“你,怕我?”
許吳丢搖頭,聲音是那樣的細小,“沒有。”
他的手修長,放在桌面上,在許吳丢清秀的面頰上停留。恍惚裡,在那幾分清秀裡,看出獨一無二的氣質。雖然長得普通,但是那雙低垂的眸子,尤其漂亮。像是,一顆透亮的琥珀,漂亮,足夠讓人驚豔。這個,就是她的魅力吧。
不過,膽子确實是,小了點。
賀清宇繼續問:“那你為什麼,這麼拒絕我?”
賀清宇,賀清宇,許吳丢快速地在腦中搜尋這個名字。
好像,曾經在哪裡聽說過。
直到,眼前被推過來一小碟芒果蛋糕。
她擡起頭,不确定的看向眼前這個叫賀清宇的少年。
許吳丢搖頭,“我……”
是他,是賀清宇。
她記得,當年上初中的時候,曾經聽班上的同學讨論過這個人。
據說,賀清宇是……
“你來幹什麼?”
一個聲音,從斜面響起。
許吳丢一愣,轉過頭來。
下一刻,一個有力的手掌握住她的胳膊,将其從座位上帶起。
是賀骁。
二人四目相對,隻見他輕擰住眉頭,似乎……有些不高興。
他将他拉着,擋在身側。
轉而擡頭,瞪着座位上的少年。
語氣是那樣的輕蔑,“邀請你了嗎?你就來。”
賀清宇忽然被針對,愣在座位上兩三秒的樣子,在看到是賀骁後,眼裡的怔愣緩緩褪卻,轉而站起身來。少年身材拔高,徐徐走上前來,大大方方的跟賀骁打招呼。
賀清宇:“哥。”
話此一出,許吳丢心裡一震。
剛要上前解釋,奈何賀骁握着她的手腕,肌膚貼合着,阻擋了她的前進。
賀骁眉頭一跳一跳的,在聽到賀清宇叫他一聲哥後,心裡更加的不快了。眼裡透露出的不滿和嫌惡藏也藏不住,看他的眼神就像是吃飯時,忽然飛過來的蒼蠅一樣嫌棄。
賀骁居高臨下睨着賀清宇,語氣不善,“誰他媽是你哥,别亂叫。你們姓趙的,都喜歡上趕着在外頭随意認親嗎?”
這句話,毫不意外的刺激到了賀清宇。
少年垂放在身側的雙手,驟然握緊,青筋暴突,臉上的喜悅瞬間化作憤怒。
賀清宇強忍着情緒,眼底一片猩紅,垂下頭來,幽幽說了一句:“哥,話别說這麼難聽。”
“李蕩哥和我們家裡是合作關系,他生日,我是受托來送禮的。”
賀骁看着賀清宇那别扭的表情,心裡暗自嘲諷——既然受不住,裝什麼裝?
可偏偏賀清宇會裝,那就最好一直裝下去,畢竟,賀骁壓根不會改變任何,更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奚落嘲諷賀清宇以及姓趙的機會。
賀骁:“難聽?”
他一擺手,表情是那樣的漫不經心,“都聽了十幾年了,多一句少一句,又能怎麼樣?十幾年了,你不還是這麼厚臉皮,不是?”
許吳丢能夠明顯的感受到,賀骁對眼前這個少年的敵意。
絲毫,不減當年。
賀清宇慢慢擡頭,收回手,好像又回到了往日般的和善,就好像壓根不願意跟賀骁起沖突。
賀清宇自嘲笑着,話裡有話,“哥,你說得對,我都聽了十幾年了,早該免疫了。”
這個年僅十八歲的少年,有着自帶的沉穩,往深處說,就是深不可測。
他能将情緒處理的很好,隐藏到近乎完美。
還有一點,尤其能忍耐。
賀骁針對他不是一時半會兒了,而是整整十多年。
是個人都會爆發的。
可偏偏賀清宇,忍下了。
這個也是賀骁,想不明白的一件事。
以前還小,賀骁隻當是以為這小子怕他,不敢得罪他,可是……之前少有的幾次鋒芒畢露與針鋒相對,賀骁能夠感覺得到,賀清宇隻是在忍耐,一味的忍耐。
賀骁沒心思去猜透他到底在想着什麼,謀劃着什麼,隻知道自己看他不順眼。自己可以毫無顧忌地針對他,嘲諷他。畢竟,這都是賀清宇和那個姓趙的活該。
賀清宇主動走上來,“哥,她是,你朋友?”
賀骁眉頭上揚,語氣永遠都是那般的趾高氣昂,“關你什麼事。”
卻未想到,賀清宇盯着許吳丢一眼,毫不吝啬的誇贊了一句:“她很漂亮。就是看起來,膽子小。”
他主動伸手,跟她打招呼,“你好!”
這個少年,看起來并沒有惡意。
而且,還誇贊了自己。
許吳丢略微點頭,準備上前來。
就在這時,賀骁拉住她的手腕,不許她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