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頰紅腫,上面還有劃痕,像是被指甲蓋劃傷的,她睜開眼睛的時候,眼裡還帶着驚恐,唇蠕動着,眼淚霎時間盈滿她的眼眸。那雙漂亮的琥珀眸子在顫抖,雙手也是,她說不出話來。
後來,院長媽媽趕來醫院,在看到那樣一個弱小的孩子,面色蒼白,滿身是傷的躺在病床上羸弱的模樣,頓時眼淚掉下來,她張開雙臂,走上前去,小心翼翼地抱住這個可憐的孩子。
卻沒想到,許吳丢開口的第一句話就是:“院長媽媽,我的養母媽媽,是不是不喜歡我?”
明明白天,養母看起來一切正常。
對她很好,還給她買洋娃娃,準備精緻的公主裙,單獨的房間……
可那天晚上,驟然變了。
院長婆娑的眼睛一頓,愣了下,看着眼前這個乖巧的孩子,心裡難受壞了。
她伸手來,給小姑娘擦眼淚,耐心跟她說:“不是,我們栩栩很乖。”
當時,年僅六歲的小姑娘,眼淚不停地往下墜落,裡頭帶着一抹茫然。
她不懂,“那為什麼?養母媽媽,打我。”
她的聲音很小,細微,嘴蠕動着。
院長媽媽心頭一震,繼續安慰她:“她生病了,一發病,就會打人。聽她那個傭人說,陳女士之前也有過一個孩子,後來,孩子和老公一起出車禍去世。後來,陳女士在長久的心理壓力下,患上了抑郁症和狂躁症。但,無論如何,她都不該對一個孩子下手,”
說到這裡,院長無奈的歎息一聲。
陳女士家裡給許吳丢撥了一筆款子,算是賠償。
陳女士家裡有錢,就算是院長想要追究,陳女士的病例史也無法追究責任。
小姑娘眼睫毛濕漉漉的,眼睛裡也是,她眨了眨眼睛,伸出手來,握住院長媽媽的手,小聲說着:“院長媽媽,我們,不追究了。畢竟,她生病了。”
院長怔住,看着這個善良且乖巧的還姑娘,心裡默默念着,真希望這個孩子以後,就此一帆風順,平安健康。因為,她實在是,善良。她也希望,這個冷酷的世界,對她良善些。
從那天後。
以後,福利院再有收養。
院長媽媽都不打算,再讓許吳丢被領養。
留在身邊也好,她可以守護這個孩子。
因為那一場‘虐待’,讓許吳丢此後兩年的時間裡,變得愈發沉默寡言,膽小懦弱,乖巧安靜。後來,好朋友陶然,她的第一個好朋友,從江城來到北昙。陶然帶她四處散心,在朋友的幫助下,她逐漸走出陰霾。初中那年,她遇到了,人生中,那一道光亮。
上初中的許吳丢,成績優異,但在班級上,一直是透明的狀态。
沒有朋友,一個人沉浸在學習裡,一直記得院長媽媽說的,要好好學習。
所以,她的成績一直都是名列前茅,全校第一。
直到,班上轉來一個男同學。
打破了許吳丢永遠第一的曆史記錄。
這是真正意義上的,許吳丢注意到賀骁的事。
這個少年,永遠都坐在教室的最後一排。
穿着黑色沖鋒衣,坐在桌子上,擡腳踩在前排的椅子橫杠上,左手握着一支鋼筆,有以下沒一下的敲打着桌面。聲音打不打小,正逢課間休息二十分鐘。教室裡,都沒什麼同學,打球的打球,趴在桌子上睡覺的。總之,還挺安靜。
坐在第一排的女生,短發,戴着眼鏡,埋頭細心做着試卷。餘光,似有若無的往後窺看一眼,偶爾的看到少年的面龐,心,像是吃了糖果一樣,甜蜜。激動、竊喜,如同洪水,洶湧而至。于是,她紅了臉頰。
後來,門口站着兩個穿着球衣的少年,仰頭喊着賀骁。
他們,要去打籃球。
賀骁丢下鋼筆,一手插兜,對着門口勾了勾手,清澈的嗓音,帶着幾分漫不經心:“來了。”
今天,他的心情似乎不錯。
許吳丢握緊筆,很明顯感覺到,賀骁從她身邊經過。
少年身高拔尖,腿長,很快走過去。
留下淡淡的,雪松氣息,清冷,令她心尖為之一顫,久久未能回神。
後來,幾個男孩子吵鬧鬧的離開了。
許吳丢淡淡松了一口氣,低頭看着試卷,那是周考全年級英語優秀試卷模範。
翻開考生考号信息的第一頁,姓名那一欄寫着不羁的兩個字:賀骁
她認真地看着這份滿分試卷,心裡佩服又羨慕。
後來,她把這份複印的試卷,疊好,放在自己的書包裡,妥帖收好。
繼續看自己的試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