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吳丢蹙眉,捏緊被褥,一語不發。随後下床,穿上拖鞋,在環視了一周病房後。又一言不發的走向浴室,像是要洗漱。期間,一個眼神都不給賀骁。
賀骁當時就慌了,說什麼也要沒臉沒皮的湊上去。
門剛要關上,就被他一手抓住門把手,“做什麼?我幫你,你病剛好,别累着。”
許吳丢覺得他有些無理取鬧,臉色微紅,一字一句道:“我上廁所。”
賀骁表情微頓,略顯尴尬之色,“啊,好,你去,”
“松開。”許吳丢瞥了一眼他的手。
賀骁剛松手,還想說話,“你,”
隻聽到砰的一聲!關門聲。
門都在振動,他還能感覺到門風扇過他臉頰時的急速。
那一刻,他表情愣住,後知後覺,“避我避成這樣……”
許吳丢關上門,冷靜了一會兒,随後機械的拿着一次性牙刷牙膏洗漱。後來,她躲在裡面不出來,準備想洗個澡。可是衣服脫到一半才發現自己還穿着病服,壓根沒有帶換洗衣物,沒辦法她隻好拿着毛巾蘸熱水,洗着脖頸和身上。
守在門口的賀骁,生怕許吳丢出事,所以一直收着。
忽然聽到了水聲,立刻猜到許吳丢肯定是要洗澡,一時着急,便敲打着門,“你病剛好!醫生說了,不能洗。”
許吳丢不想聽,繼續拿着毛巾擦拭臉頰,心情這才好了一大半。
見許吳丢不理會,賀骁越想越郁悶,便一直在門外聒噪。
“栩栩,許吳丢,你聽到沒有?”
許吳丢無奈歎氣,“你管不着。”
聲音細小,卻還是被賀骁給聽到。
他氣得不行,臉色鐵青,被嗆得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另一方面,賀骁明顯的發現了,此時此刻,現今的許吳丢,變得逐漸大膽,現在竟然敢和他頂嘴了。分明從前的她,溫軟安靜,膽小怕事,慫的不行。賀骁愣神,一時間忽然感歎,或許……時間真的會改變人的吧,畢竟他們分開了七年。
與此同時,賀骁頓時沒底了,已經七年了,她心裡,還有自己的位置嗎?有嗎?賀骁自己心裡都沒底。
初見時,她眼裡的淩厲、漠視、每一次熟視無睹,毫不在乎的眼神,都像是一根刺,紮進他的心,讓他疼的死去活來。這是一種,他從未有的感受。許吳丢不再是,從前那個許吳丢了,所以……她心裡有沒有自己呢?賀骁也把握不準了。
不過,有一點,他很确信。
許吳丢身邊,并沒有其他異性。
這就間接的,給他留有了回轉的餘地。
賀骁擡手摸了摸腦後,轉身在病房裡,左右來回踱步。
他半天也等不到許吳丢,于是轉身去醫院要了一間高級病房洗漱。
等到他一身清爽,穿着休閑的白色襯衫,一臉得意的端着早餐敲開許吳丢的病房時。
房間卻沒有她的人影。
床邊是疊好的病服。
她的貼身衣物和包包,連同她本人,全都消失的無影無蹤。
賀骁氣得摔了手裡的早餐,氣急敗壞找到病房護士,護士戰戰兢兢解釋說,“許小姐,已經出院了。”
賀骁臉色不好,不過,倒也沒有繼續發作。
相比較七年前,現如今的他,脾氣漸退。
可偏偏,一副不言不語的模樣,吓得小護士直接紅了眼睛。
賀骁眼角明顯溢出不悅,他招手,讓她出去。
小護士埋頭轉身離開。
賀骁一個人,氣得在房間來回踱步好幾圈,這才停下來,心裡頭煩躁,想的都是許吳丢招呼不打一聲,就為了躲他離開的事。
他粗喘幾口氣,一屁股坐在沙發上,胳膊肘支住膝,像是一頭處于暴怒獅子,正在慢慢恢複理智。拿出打火機,抽出一支煙,咬在嘴裡,啪嗒一聲!鮮紅的火苗自他虎口處蹿升,将那張陰鸷的臉照着。現在的他,急需要一些東西來疏解自己心中郁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