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吳丢一楞,餘光落在擱置在桌面上的那一杯,裡面漂着褐色茶葉。
掌心溫熱徐徐傳來,他的掌心幹燥,帶着餘溫,在遞給她玻璃杯時,指尖似乎劃過她的虎口位置。
癢癢的,驚得許吳丢眸光輕顫。
她的唇輕抿着,最後還是接受了。
賀骁坐在沙發上,似乎在等她說話。
安靜到,耳邊似乎隻有呼呼的風聲,蟬鳴此起彼伏的。
一道溫軟細小的聲音響起:“謝謝。”
許吳丢從包包裡拿出感冒藥,小心翼翼地含在嘴裡,當舌尖觸及到苦澀的那一刻,清秀的眉宇微微蹙起,最後她快速地握住水杯,喝了一口水,才把藥給吞進去。
“張嘴。”賀骁伸手過來,遞上一顆糖。
“我……”許吳丢還未看清楚,是什麼,甜甜的東西已經滑進嘴裡。
是甜的,糖果。
還是,茉莉味的。
終于,甜膩逐漸占據唇舌,剛才的苦澀慢慢褪卻,許吳丢的神色慢慢恢複。
他的手,劃過她的唇,聲音低沉:“可算是從你嘴裡,聽到一句我願意聽的話了。”
唇癢癢的,像是一片樹葉劃過,驚得許吳丢往後躲,“……”
可是躲着,又能奪躲去哪裡呢?
後知後覺,許吳丢微微轉過臉,打算問個清楚:“賀骁,你到底,要做什麼?不妨,一次性說清楚。”
倦淡的眼皮瞭起,“你看不出來。”
許吳丢捏緊玻璃杯,手擱在茶幾上,琥珀色的眸緊縮起,“說清楚。”
他的手臂欣長,穿着輕薄的黑色夾克,手握住玻璃杯壁,露出一截白皙有力的手腕,手指指腹貼在上面,似有若無的敲打。
徹底放下了将他拖了整整七年的自尊心,輕聲開口:“我要追你。”
更要為,七年前,犯下的錯,及時彌補。
這一次,無論如何,許吳丢,都隻能是他的。
許吳丢怔住,像是聽到了一個笑話。
上次,他說想她,她以為,這指不定是他想的新的,玩弄她的手段。所以,她一再的無視,就是為了讓他知難而退,再而,就是為了保護自我。她已經不再是七年前那個傻乎乎被他玩弄股掌,卻不自知的許吳丢了,更不會……在同一個人的身上,栽倒兩次。
如果真的再次栽倒,那可真是蠢得沒邊了。
許吳丢放下玻璃水杯,眼眸垂下,“你省省吧,我們已經是過去式了。”
賀骁那樣驕傲的一個人,被拒絕,按照他的性子,在以前,他早就轉頭不屑離開了。
可是現在,他隻是坐着,脊背挺直,面色微凝滞,眼梢竟添了一抹失落失色。
賀骁緩緩搖頭,語氣有些偏執道:“過去是過去了,但現在是現在。”
許吳丢掀起眼皮,淡定的回答:“不論是現在,還是将來,不喜歡就是不喜歡。”
她從沙發上拿出自己的包包,從裡面拿出自己後續的幾個設計方案,随後端正的擺在桌面上,推到賀骁跟前。面色坦然,從容不迫,繼續把後面的話說出來,“我,不喜歡你了。”
她說的坦然。
眼神并未偏離,不再害怕他眼底的炙熱神情,因為那些,跟她沒有半點關系。
随即,她轉身,準備離開。
賀骁身子僵住,明顯,慌了:“許吳丢!”
他拉住她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