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就是這樣一個,叫她日思夜想的懷抱,也會在她五歲那年,悄然将她抛棄。
一想到這裡,許吳丢頓時如墜冰窟。
所以,論使眼前這個女人哭得再難受,許吳丢也沒有伸手抱住她。
許吳丢一句話,也沒說,心裡隻是難受的想要掉眼淚。
後來,她任由着女人拉着她的手,将其帶去座位上坐着。
手,一刻也沒有松開。
許吳丢垂眸,看着自己的手,被女人握着,雖然溫暖,但心裡卻是冷的。
第一句話,就是:“您找我,有事?”
語氣隔閡,戒備,生冷,像是在面對一個陌生人。
女人眼角的淚,看起來有些可憐。
那雙和許吳丢同樣的琥珀色的眸子,此刻閃過一絲詫異。
女人咬緊唇,艱澀開口,“孩子,你是不是怪我來着?”
許吳丢本想強硬一些,可是當聽到女人近乎嘶啞的軟語時,心猛地湧上一股子酸澀,她倉皇低下頭,唯恐被對方察覺自己的脆弱。她垂眸,眼淚不自覺地掉落,她隻是搖頭,并不說話。
與此同時,女人自以為,她不怪她,心裡還升起一絲希望。
随後她準備再度握着許吳丢的手,卻沒曾想,許吳丢已經悄無聲息地抽開手。
女人怔愣住。
良久的沉默。
後來,許吳丢總算是調整好了情緒,她擡起頭,擦去眼角的淚。
主動說了話話:“您找我,有事?”
女人揩了揩眼淚,遞給她一杯咖啡,并沒有談事的樣子,好像是要跟她叙舊,“先不慌。我先和你說說話。聽你那個院長媽媽說,你後來考上港大了?”
許吳丢處于禮貌,隻是點頭,并不作答。
她又繼續說:“說來也奇怪,我這些年一直定居在港城,卻沒想到,我的女兒,你也在港城。港大是個不錯的學府,看來這些年,你很努力。”
許吳丢依舊不作答。
女人為了緩解尴尬,又把咖啡望她手裡遞了遞,“這家的咖啡味道還不錯,嘗嘗吧,你剛到,剛好暖暖身子。”
許吳丢伸手擋住,淡淡一句:“抱歉,我不喜歡咖啡。”随後,她點了一杯白開水,夾了一塊糖。
女人看起來有些倉皇,面對一個二十多年未曾見過的女兒,她的心裡一時竟有些不知所措。
白開水被服務員放在桌面上。
許吳丢看着玻璃杯邊緣,伸手來握住,手指點着杯壁。
良久,緩緩道:“五歲那年,我記得,你是給我買了一塊糖,然後轉身就走了。我吓壞了,哭着,喊着,跟在你身後,可是我當時太小,追出去幾步,就摔倒在地。我哇哇大哭,周圍都是圍着上前的路人。當時太小,我記不住你的電話号碼,路口也是監控死角,警察叔叔也沒辦法幫我找到家人,隻能暫時将我放進一家福利院。就這樣,我一個人度過了十多年。”
“現在,你找到我了,我還覺得挺意外的。其實,我就想問問,你現在找我,到底是為了什麼事?院長媽媽說過,你之前匿名寫過一封郵件,話裡話外并沒有想要把我認回去的意思。現在又突然,說要見我,是為了什麼呢?”
女人聽着這些話,頓時淚眼婆娑。
嘴巴張了張,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許吳丢放下杯子,歎了一口氣,垂眸落在她的臉上,“是生病了?所以,想見見我?”
女人一愣,倒也沒隐瞞,“我……我生了一場大病,雖然好了。但是,這一場大病,讓我頓時醒悟,想要彌補從前做錯的事情。也包括,認你回來,我想……好好彌補你。孩子。”
說着,女人伸出手來,再次握住許吳丢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