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甯夕發現最近家裡的氣氛不對勁。
最最要緊的一點是,這已經是陸銘第五次把人叫到家裡來開會了!
這在以前是完全不可能的事情。
雖然陸銘是個工作狂,愛加班的萬惡資本家,但這個資本家還有一點人性,就是絕對不會把工作帶到家裡來,他可以住在辦公室連續加班兩個月不回家,但絕不會在屬下都各回各家以後還繼續壓着人開會,是個很時髦的資本家,知道把工作跟生活區分開,雖然他留給生活的部分比較少,好賴這部分沒有被侵占。
眼下甯夕的危機感确實來了,一個從不在家開會的人,公司又正常平穩運行,能有什麼急事讓他三天内連續五次把人叫到家裡來開會?還帶着律師?!
甯夕捂着胸口深呼一口氣,雖然他不想面對現實,但現實終究還是要來打他的臉。
三年期已到,他跟陸銘的契約婚姻到頭,陸銘這個時候頻繁把人叫到家裡來,看來是打算履行合約要跟他辦離婚了!
縮在牆角綠植後的甯夕憤憤地盯着書房緊閉的房門,眼睛都快氣紅了,咬着牙扯綠植的葉子:“死陸銘臭陸銘!好歹結婚三年怎麼就不念着我的好呢,就是要離婚就不能等我先說嗎?一點兒紳士風度都沒有!我在你家能多吃你兩口米還是多呼吸你兩口空氣呀?這才剛第三年,離協議到期還有好幾個月呢,看給你急的,你這個負……”
負心漢三字沒說出口就聽見書房有動靜,吓得甯夕立刻縮回房間,靠着房門賺着拳頭試圖平緩一下自己的情緒,本來就是說好的契約婚姻,當初簽了協議的,說三年就是三年,怪隻怪他甯夕自己沒本事,都三年了還是沒拿下陸銘這塊硬石頭,現在人家按規矩要跟他離婚,這有什麼好埋怨的?
而且……誰說陸銘在書房就是商量要跟他離婚的事情呢?萬一是他陸氏幹不下去了明天就要破産也說不定呀,陸氏明天就要破産了,陸銘帶人在家裡開緊急會議也很說得通嘛,真是的,有什麼大不了的,都是自己吓自己,擡胳膊蹭了蹭發酸的鼻子,又趕緊抹抹臉,不能哭不能哭,還沒輸呢,千萬不能哭!
破産好,破産就讓陸銘給他當上門女婿,看他還敢不敢提離婚的事兒!
“甯夕?方便嗎?我有事情跟你說,開下門。”
身後的房門被人敲了兩下,陸銘的聲音從門外傳來,悶悶的,像錘子一樣敲在甯夕的心口,有一絲絲的悶痛,甯夕這時候很想假裝自己不在,或者幹脆一秒鐘變成個啞巴,可惜他不能,彎了彎唇角試圖帶出來一點笑容,又實在做不到幹脆放棄,自暴自棄拉開房門:“不方便,能不說嘛?”
垂頭喪氣,一副被人要了老命的模樣。
陸銘看着甯夕蒼白的臉色,眉心微蹙:“怎麼沒精打采的,臉色也不好,剛才吃飯不還好好的嗎?哪裡不舒服?”
能舒服才有鬼呢,甯夕擋在門口不讓人進來,且理所當然地攆人走:“對,胃不舒服,有點難受,我睡會兒就好了,哥你有事兒以後再說行嗎?”
話音還沒落下就想關門,被陸銘單手按住:“一會兒叫陳醫生過來看看,有什麼情況及時去醫院不能耽擱。”
“知道了,知道了,我要睡覺,你快走吧。”再不走,甯夕都怕自己當場質問出來,可是他不能,他哪有這個資格去質問陸銘,不僅沒資格,他還很害怕,此時此刻就想當個鴕鳥,把腦袋埋進沙子裡。
“甯夕,我要出差,大概去一周。”再三被趕的陸銘隻得用腳尖抵着門,無奈道:“一會兒就走,交代你兩句話。”
甯夕後知後覺:“啊,是要出差呀?”
還好不是提離婚,吓死個人了,隻要不是離婚,萬事都好說,别說隻是出差一周,就是去一個月甯夕也保證自己這次絕對不鬧脾氣。
甯夕剛想松了一口氣,後腳這口氣就徹底散掉了。
“看看有沒有你中意的。”陸銘遞過去一沓資料,言簡意赅地說道:“這裡面幾個莊園還不錯,你挑喜歡的就行,到時候直接聯系黃律師,你有他聯系方式,相關手續黃律師會帶你去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