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淺的一聲,化在唇間,融在心底。
這是甯夕吃過的最開心的一頓飯,雖然他全程不知道這桌子上到底有什麼菜,味道是鹹了還是淡了,每一口他都吃得心滿意足,尤其是席間陸銘非常體貼,還主動幫他夾了菜,那種微醺的感覺,明明沒有喝酒,就好像喝醉了一樣。
回去的路上,燈光打在陸銘的側臉,甯夕望着望着,還一度懷疑是自己在做夢,沒忍住偷偷掐了一把自己,直到傳來真實的痛覺他才露出一抹淺淺的笑意,又怕自己笑得太明顯連忙收了回去。
真好,多年夙願竟然有達成的那一天,就連做夢也沒有這樣的好事。
新搬的家是棟獨棟的别墅,是在市區鬧中取靜的位置,甯夕知道這塊兒地,這是早年間陸氏開發的商業别墅,最開始競拍的時候甯家也投了,可惜當時甯家輸了陸家,這地就讓陸家拿走蓋了别墅,這位置實在很不錯,如果不是陸家開的盤,估計他爸可能還想在這兒買一棟搬過來住,可惜老對頭搞的盤,甯家是無論如何都不可能在這兒置業。
甯夕東瞅瞅西瞧瞧,也是沒來見過,還摸出來手機拍了兩張照片,顯然是對這裡十分的滿意。
“喜歡就好。”陸銘接過甯夕的行李箱,帶着他錄了指紋又問是否需要重新更換密碼,忙活完了以後才跟甯夕解釋:“兩層小樓地方不是很大,這地方有些雞肋,離公司的距離沒有公寓近,環境也沒有郊區得好,先湊活着住這兒吧。”
甯夕這才發現陸銘其實有點大男子主義。
他自己一個人的時候随便湊活着公寓就能住,渾然不覺公寓有什麼不好,一旦身邊多了一個人,甭管這個人到底是什麼關系,隻要占着個名頭,陸銘都不可能虧待了他。
“很好呀,比我住那群租房強多了。”甯夕真心覺得不錯:“再說,就我們兩個人,樓上樓下兩層呢,綽綽有餘,人家正經夫妻一間屋子就夠了。”
他純是嘴快,說完以後才意識到自己究竟說了什麼,忙又結結巴巴補了一句:“我們還是要兩間屋子的,那個陸、哥,我住哪兒呢?”
“陸哥?”陸銘重複了一遍甯夕的稱呼,要笑不笑地帶甯夕上樓:“還真沒人這麼叫過我,讓你這麼一叫是真新鮮。”
甯夕低頭踩樓梯,一聲不敢亂吭了。
他的注意力全都在陸銘按在他肩膀上的手上,厚重掌心,滾燙滾燙地貼在甯夕的肩膀上,燙得他口幹舌燥,哪裡還說得出來話?
“樓上兩間朝南的大卧室,你看看喜歡哪間?”陸銘領着甯夕大概轉了一圈,想了想又說道:“喜歡哪間都行,書房卧室自己随便布置安排,這以後就是你的家,不用這麼拘謹。”
甯夕的拘謹很明顯,陸銘掃一眼就知道這小孩兒還是認生,有些怯怯的感覺,他索性把話往開了說:“内情你也知道,我們合作愉快的話,我肯定不會虧待你,所以你也不用這麼小心翼翼的,客套話我就不多說了,咱倆以後相處的時候長着呢,對不對?”
甯夕忙點頭:“對,哥你說得都對,那你睡哪間呢?”
就房間問題,倆人随意聊了一會兒,最後陸銘睡在了樓下,樓上的幾間房都留給了甯夕,陸銘本意是想讓甯夕更自在一些,可惜他的體貼沒體貼到地方,甯夕看着他下樓的背影都開始有些依依不舍了。
睡不到一個房間,要是能睡個隔壁也是很不錯的呀?可惜甯夕也隻敢想想了,再多的他實在不敢往外說,想着來日方長,他人都已經到了陸銘的家裡,那近水樓台總比外面那些個莺莺燕燕要強些對不對?能有今天這樣的好局面,甯夕就是做夢也該笑醒了。
陸銘結婚的事兒很快就在公司高層裡面傳開了。
本來這事兒也不是什麼秘密,甚至于陸銘還專門讓人往外多傳傳,不僅是陸氏集團高層,一些圈子裡的合作方等等,陸銘都有意讓人去散散消息。
陸家老爺子留有遺囑這事兒雖然不公開,但也不是什麼嚴防死守的秘密,圈子裡面人脈廣一些的多多少少都知道一點流言蜚語,說到底也就是陸銘這小年輕鎮不住陸氏這艘大船,上面還是得讓董事會壓着,是以不少人對陸銘其實都是觀望的态度,這位明面上陸氏集團的掌舵人究竟能走多遠,還是得再瞧瞧看。
這瞧着瞧着,就瞧出來了門道。
人家這是要親政了,那下一步就是清理朝中的遺老了。
關于陸氏集團内部清理的問題懂行的大概都知道點,沒什麼可聊的,茶餘飯後間就聊起了陸銘的這位新婚夫人。
關于陸銘的婚事,其實已經傳過一輪八卦。
陸家那裡面的彎彎繞不少人都清楚,知道陸銘婚事上是有些為難的,正經好人家可不願意拿自己的閨女去做這種人情買賣,想攀附權貴的呢,陸銘那裡也過不了關,來來回回拉扯,就連陸銘約見女明星的事兒都不新鮮,隻是沒人想到他最後竟然跟不知道那裡冒出來的小孩兒去把結婚證領了。
越說越讓人覺得好奇,這不新鮮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