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分鐘之後,許戈的手裡多了1000英鎊,是周清帶着他勒索了伯爵,2000英鎊,是伯爵身上能搜到的全部現金,于是,周清大發慈悲的分了一半,也就是1000英鎊給了許戈。
看着周清快樂的盯着眼前10張嶄新的英鎊,笑得見牙不見眼,許戈突然就覺得心又開始癢癢了。
隻是許戈沒有告訴周清的是,這個伯爵他認識,給他辦過事,于是許戈食指點唇示意伯爵閉緊嘴不要多事,于是伯爵在聽到周清的威脅後完全沒脾氣的掏空了自己的口袋,他知道,給許戈辦事,他不會吃虧的。
“這麼喜歡錢?”許戈問。
“誰不喜歡錢呀。”周清說得真心實意。
“那幹嘛還和我分?”
“劫富濟貧,見者有份嘛。”
愛才卻取之有道,光是這一點就讓許戈高看周清一眼,再看那些吃相難看的所謂的家裡人,都是屬貔貅的,至今不出。
于是許戈啜着的金酒似乎都淡了,總想給酒裡加點什麼,比如,關于周清的一切。于是就開始了“那劫富濟貧前,你做什麼?”的對話。
東方微亮的時候,周清感覺自己快要把祖宗三代都交代清楚了,當然其中摻了很多假。當然重點是整整聊了一夜,雖然這是周清第一次從事該職業,但是她也知道正常的發展路徑并不是這樣。
要知道前一晚上周清還糾結很很久關于□□是否應該做一個脫毛的問題。結果誰知道這富貴人家的公子哥卻是拉着她聊了一夜。
“我是不是收一筆咨詢費的?按照500一個小時的話,2500,四舍五入收你3000吧。”周清被聊了一夜,其實她很困,一困她的本性就全暴露了,也不跟許戈客氣了。
“那我先給6000吧……”周清實在是沒見過這種散财散的比賺錢還開心的人,隻能說自己遇到了财主家的傻兒子,運氣實在是好到爆棚了,可是下一句,地主家的傻兒子說,“……你陪我去山上看日出。”
“我爬不動。”這次周清拒絕的堅決,可是看着地主家的傻兒子英鎊美元的往她手裡塞,隻是再要拒絕的話卻是說不出口了,周清想,自己什麼時候跟那混蛋錢乾一樣了呢?她差點被金錢的香氣迷惑了。
“爬不動我背你。”周清看着許戈滿眼的期待,這下她是真的拒絕不了了。
“不要再勾引我了,革命的意志是很脆弱的。”說着這話她卻還是認命的爬進了許戈的副駕駛。周清很困,她真的很想睡覺,這錢她不要也罷,隻是看着許戈像個求玩伴的孩子,她實在有些于心不忍,罵着地主家的傻兒子,卻很快就在副駕駛上沉沉的睡去。
周清忽然醒來,夢裡依然是那一條長腿離譜的劈開了那一團黑色的妖魔。忽然就不知道自己身處在哪裡,除了腰酸背痛,四肢健全,器官都在,這才松了口氣。原來她依然在許戈的副駕駛上,車依然在道路上奔馳着。
記憶一點點回來,周清這才有些不好意思的問,“日出看到了嗎?”
“嗯。”
“不累嗎?要不要我開……”
話音戛然而止,周清忽然身體一僵,她似乎看到了一個身影,夢裡那形同鬼魅的身影,披着正義化身的皮,那是她曾經親愛的老張頭……但是很快周清自己就否定了自己,她現在應該在緬泰交界的地方,他是絕對不可能在這裡出現。何況,那輛叫不出名字的豪車,一看就不像他的風格,一邊還站着兩個保镖、司機模樣的兩個人,更不可能是老張頭了……
隻能說太像了……
那麼她的親愛的法務前男友,此刻應該在幹嘛呢?是否還在伏案苦讀呢?還是生着氣打電動呢?亦或是穿梭在客戶的酒局?在酒局的概率比較大吧,想起他永遠的西裝革履,一副社會精英的模樣,想來這輩子他們都不會再見了吧……至于曾經讓她糾結了幾夜幾夜的分手理由,恐怕這輩子都隻能成迷了吧……
想着,周清就打開了車窗,将手伸出窗外,她能清晰的感受到風從她的指尖穿過,忘記誰說過妄想抓住風的人都是瘋子,顯然她不是瘋子,她應該是個……戰士,為自己戰鬥的戰士。或者是個科學家,讓風固化下來,然後親手碾碎……
周清多想自己可以灑脫,嘴裡說着往事随風就能輕松做到,可是她不能,她真的做不到,她甚至想親手碾碎……不止是感情,還有那曾經付出了那麼青春和熱愛的事業,那才是她内心深處的業障,她其實一直都知道,隻是,她從來不想承認,或者說不敢承認。她怕一旦承認了就要被迫承擔起一份沉重的誓言……
可是這個莫名的早晨,她隻是看着眼前莫名的風景,在這平凡的一天,突然就決定要承認了。
忽然左手被人握住,周清忍不住低頭看了眼覆蓋在自己手上的“陌生人”的手,算不上好看的一隻手,卻是一種保護的姿态。
周清好笑的又去看男人的臉,很想開一句玩笑,比如許先生,你是不是愛上我了?
可是許哥看着她的眼神,溫柔,綿密,這一刻如沐春風具像化了,于是周清就放棄了到嘴邊的玩笑,眼神變得躲閃起來。
許哥自然是感受到了那一絲微妙,卻還是把話問出了口,“你是不會和我走的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