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死的?”
“沒人知道,據說入殓師後來也死了。”
“然後呢?”
“沒然後了,然後就是遺産全都進了蘭小姐口袋,然後她自己又做起來皮肉生意。”
周清再次感慨,自己還是驚訝早了。然後她意識到一件事:男人也挺嘴碎的。
再然後,周清突然想到了蘭小姐,在這女人隻是取樂工具的男權社會裡,蘭小姐能立足,的确是不容易……
碎嘴的男男女女,那不是一個天然的消息網絡嗎?何況在這個據說有入門門檻的世界。隻是要怎麼抓取對話裡那些關鍵信息呢?
周清的腦瓜裡,飛快的運轉着,算盤打得噼啪響,感覺腦子裡的CPU都要幹壞了。這一刻,她好像想明白了些什麼,她好像理出了一點思緒,雖然遲了些,但不晚。
可是在外人看來,她隻是站在原地發呆。
然後,她被不知從哪來的一股力量推了一把,周清直直的向一邊倒去。現實中,絕對不會幸運的每次都能被别人接住,周清摔得有些狼狽,本就踩了高跟鞋,偏偏今天還挑了一個手持面具、另一隻手裡還有個小手包……這一摔,東西都飛了出去,可想而知的狼狽。
幸好有好心人把周清扶了起來,一雙多情的眸子,一張立體的五官,不算高大的歐美人,如果作為今天的目标也許……
趁着對方幫着周清去撿面具的時候,周清快速收拾了下自己的狼狽。
餘光卻是掃了一個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人——那個不給一句解釋就分手的法務男友——前任。
哪怕隻一眼,周清就能萬分确定是他,愣了一拍,她擡腳就要去追,可是她忽然發現她的腳踝有點疼,直接限制了她的行動。
“Miss,要不要找醫生看下?”
“不用,謝謝,額,你中文……真好。”
“謝謝。我曾經在中國生活過一段時間。”按理,這是一個很好接下去的話題,可是眼前的美人卻着急的在人海裡搜尋着什麼……“Miss,是還漏了什麼東西嗎?”
“我好像看到了……我朋友,”周清嘴裡這裡說着,眼神卻是沒再落在眼前好心人的身上,于是這位好心人似乎會意,意猶未盡的道别,離去。
周清也并沒有再多的解釋,她心思卻明顯飄走了,她很确定她看了張寒,可是用腦子想想,張寒沒有道理出現在這裡,這會他應該在他的辦公桌前,哪怕去喝酒都算正常。再說這是賭場,還是在這麼亂的緬邦,他的性格他的保守,就算是度假、旅行、出差都絕沒有理由可能出現在這裡……
周清又有些不确定了,仔細想來他甚至沒戴面具,這裡平時為了保護有錢人的那點點隐私,進入是一定需要戴面具的……再想想似乎還是被保镖圍在中間,像重點保護對象……唯一能解釋的通的就是,那人和張寒長得像……
但周清的第六感告訴她,這人就是張寒——是她認識的張寒那個還欠她一個理由的張寒,并不是她臆想出來的。周清甚至想起來那次和許戈在回來的路上似乎也看到一個很像張寒的人,這麼想來很有可能也是他……
當周清眼神再次掃到那寫着“慈善晚宴”的海報時,幾條線索和到了一起,慈善晚宴可能是皮肉買賣,今年不同于往年的提前了,要麼出現了特别的人或事,張寒被重點保護……
他不會是今年的重磅吧?周清無聊的亂想着,想着想着就把自己的三觀全碎在了地上……
心理,她是知道張寒不可能去做“嘎嘎”的,張寒可是比她更清高百倍的人,他又是個律師,但是不是有句英國的名言不是叫做:排除所有的不可能,剩下的不管多離譜,就是真相嗎……就像一個月前,如果有人說周清會成為一個“雞”,她大概率會直接動手的,可是,如今呢?
周清甩甩頭,其實更接近現實的理由應該是他替某些賭場或者犯罪團夥做法務,所以這也可以解釋,即使自己看到了他,他卻沒有給她打招呼吧,可誰知道呢?
總要收拾好心緒,繼續往前走。
所以當有人喊了幾句“Miss”之後,周清立馬調整了表情——笑臉相迎。
“Miss,請出示你的入場券或者邀請函。”工作人員幾乎是面無表情的對周清說,可是他的眼神卻在上下打量着周清,或者說“她”。
“What?”周清幾乎下意識的就用英語回答,心裡暗暗叫糟,怎麼就這麼巧讓人給抓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