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鸨，又叫媽媽桑，又是老又是媽，那起碼也是40多歲吧？

周清想，她這麼年輕，難道就要讓她當媽媽桑了嗎？直到入睡前，周清的反射弧才轉了一圈似的回來，“财源坊就沒人管了”的意思難道Phoenix是、希望她、留下來？于是周清稀松的睡意徹底散了，她也徹底清醒了。

周清記得曾經有個男生追自己，大冬天的學人家搞浪漫，在她家樓下為她守夜，隻希望她能下樓看他一眼，可是周清卻對他說，“我樓上的大媽脾氣不好，可能會倒洗腳水下來，你當心點”便把人家的一腔柔情蜜意辜負了個透，甚至周清是以發微信的形式給他的，她甚至不願換個拖鞋下樓跟别人解釋，哪怕她住的小區有電梯，甚至樓道間都有暖氣。

可是當周清被今晚的夜風吹得回過神來時，她已經站到了Phoenix的房間門口了，不僅穿戴整齊，甚至她還換了鞋。再擡腕看時間，時間已經指向兩點了，淩晨兩點。話說這表，還是Phoenix幫她從蘭小姐手上摘下來的，Phoenix的原話是，“畢竟人都死了，沒必要搭一塊表進去。”于是這塊表又物歸原主到了周清手上。

好吧，周清承認那時，她有那麼一時動過“這表可以作為她逃跑的路費”的心思，但是那絕對是她的心動對象沒說财源坊需要有人管理之前，還說得那麼……含蓄，周清是真的差點讓這話溜掉了。畢竟周清現在是無債一身輕，她想一走了之簡直就是太合情合理了。以至于腦回路都回上海逛了一圈馬路才反應過來，一反應過來她就發現自己差點就錯過了……要不是Phoenix是她的心動對象，周清恐怕也不會反複咀嚼他說過的話……戀愛腦好可怕啊……戀愛腦也能救她狗命。

“大半夜你不睡，在我門前幹嘛？”門忽然被人從裡面打開，周清感覺自己吓得差點就去了。

“你要吓死我啊？”周清張口就反咬一口。

“是你在我門口飄來飄去好吧？你不會對我起了色心吧？”

幸好現在是半夜，不然Phoenix大概會發現周清心虛的臉紅了吧。直到這會，周清才發現他似乎才洗完澡，披了衣服就直接出來了……要不是周清自己主動來找Phoenix，她肯定要覺得Phoenix在賣弄風騷了，跟她玩□□了……但是别說，這胸肌，這碼得整整齊齊的八塊腹肌的确是，挺有誘惑力的。

Phoenix也不催促，任由眼前的色胚周清看個夠。然後Phoenix就聽到周清非常離譜的問，“要不你給唱個歌吧？”

顯然這這并不是Phoenix想聽到的答案，于是沒了好氣，“有事說事，誰腦子沒進水半夜給你唱歌？”

周清想想也是，除了當年的那人以及爸媽誰有理由配合她任性呢？于是便非常直接的問，“你說财源坊沒人管的意思是希望我留下嗎？”如果錢乾在話，聽到周清又開始這麼直接的問話，大概能給無語死。

這個問題的答案其實也很好回答，是或者不是，一個字或者兩個字。可是這個問題卻又很難回答。

Phoenix感覺内心癢癢的，好像蘭小姐死了，那座壓在他心上的大石頭搬走了，就像壓在孫猴子身上的大石頭搬走了，于是便能無所顧忌的肆意大鬧了，于是這各種心思就紛紛跑了出來，于是他雙手環胸無比高傲的反問，“不然呢？”

于是周清那雙水汪汪的大眼睛了冒出來了漫天的星星，Phoenix見過東南亞沒有污染的星空，璀璨奪目，可是跟此時周清那雙眼睛想必，不及她的萬分之一。于是Phoenix内心就更癢癢了，嘴上不自覺的也變得更欠了，“你每天都在這吃白飯？還是繼續賣肉啊？”

周清剛跳動起來的心，瞬間熄火了，這張破嘴。

可是Phoenix盯着周清的發旋，忍不住扯起了嘴角，真是個可愛的發旋。

離開與送走的區别大概就在于，前者是主動而後者是被動。

旱季的緬北本就很幹，風裡就常常夾着沙，但凡有車經過，必然帶起一路的飛塵，何況還是一輛飛速行駛中的越野，仿佛就像是……趕着投胎，恐怕連樹上的鳥都要忍不住罵幾句。

今天開車的是閩叔，去給另外的毒窩運送物資。大鳥走了，但活着的人還得繼續生活。由于人手有限，閩叔便接過了大鳥的差事，這點小事他也不願讓Phoenix費心了。

可是閩叔估計根本想不到，本來就沒有什麼時間去懷念大鳥，就聽到了一個不亞于大鳥死訊可怕的事——毒枭知道了小毒王的死，更是指名道姓說是周清殺了小毒王。

小毒王——大家當着他的面都客氣的稱他為“毒王”，但是但凡在此道上混的人都知道他隻是個傀儡，而在緬北這樣的角色說多不多，說少還真不少。就像這緬北的山頭，一個山頭一個王，可是緬北大大小小的山頭有多少個？

但是，毒枭，卻近十多年來隻有一個——于振華，隻此一家。至今隻聞其名不見其人。于振華藏得很深，江湖關于他的傳聞有太多，有人說他是童顔鶴發，有人說他是個中年男人，也有人說他相貌醜陋。但無論如何，唯一不變的是，大家都知道他以制毒起家，後來才發展了一張以他為中心擴散出去的網，一點點的蠶食着緬北的市場，更做到了近十年來再無對手的程度，規模之大外人無法估計，不然也不會扶植那麼多傀儡幫他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