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小姐,許公子已經先行一步走了,您看是不是也跟着張先生……”和事佬警察叔叔好心的做起了日常家庭調解工作。
“秦警官不用勸了,讓她在這裡多留幾天吧。”這是在門外的張寒說的,一副不會再慣着你的口吻。
玩砸了。周清的腦子裡隻剩下這三個字,然後立馬抓了手表和戒指逃也似的的竄了出去。隻是如果周清知道她全不在意似的跟着張寒走,這一走就是那麼久,會不會為這感到後悔?
門外的張寒雙手環胸,一副不太好說話的表情。周清想,要不就跟他道個謝然後自己回去?
“還不走?”張寒忽然回頭問。
于是周清隻好屁颠颠的跟上了,屁颠颠的上了張寒的車,琢磨着一會道個謝就趕緊撤,不知道是不是心虛的人都是這樣。更糟的事是,周清發現現在就隻剩他們倆了,還是在車廂這樣密閉的空間裡。
時速八十,最大的噪音來自他的電子鐘,勞斯萊斯的廣告詞讓此時的周清深刻的體驗了一把什麼叫尴尬,而張寒的車裡連電子鐘的噪音都沒有,安靜隻剩下呼吸聲。
周清也沒有開口的打算,不然是為迷暈張寒而道歉還是為張寒救了她而道謝?而你如果要問周清,八成她還都有理由,迷暈是為了他不再提“嫁”這種離譜的話題,從他說分手那刻起,一切就都結束了,畢竟她周清就是非黑即白的性格,恐怕是改不了了。再說張寒救她,那也隻是撈了一下吧。真要說救,那還是許戈呢。
“你要不要再和我賭一把?”張寒突然問,他此時要是會讀心術,能讀懂周清内心在想什麼八成能氣得讓周清滾下車。
周清幾乎想都沒想就直接搖頭,當她對别人無欲無求的時候,你和他賭什麼呢?他身上已經沒有你想要的東西了。難道就為了問一句你怎麼來警察局了?當然周清更不會知道,這個看似無關緊要的問題卻是個重要的問題。
“赢了,幫你離開,送你回去……”
周清想,現在還不是個回去的好時候。
“輸了,你留下。”
留下,是留在緬北還是留在他身邊。回去,是回國還是回到小院,張寒沒說清楚,就算輸了也是給足了周清耍賴的空間,可是周清依然搖頭了,還生怕在開車的張寒沒看到,認真的說,“我不賭。”
記憶裡的周清,沒事都喜歡賭,更别說有事,可是她卻說不賭了。明明這是藏在周清骨子裡的東西,難道這還能說變就變嗎?
在張寒詫異的表情中,周清冷靜而直接的問,“你想要什麼?”那樣子就像,“你想要什麼可以直接說,我有就可以直接給你,給你我就還清了,還清了就不欠你了,至于沒有的,我也給不了。”總而言之,就是不想和你有過多的瓜葛。
這就是周清。
張寒突然就覺得索然無味,于是也就閉上了嘴,車裡再次恢複了安靜,或者說沉默。而他和周清之間,本不該這麼安靜。張寒第一次覺得自己的車太靜音了,甚至不如自己的司機,偶爾聽聽無腦的東西或者新聞,都好……
張寒的手剛準備調頻,手機顯示他收到了新信息,隻看了一眼張寒就丢下了手機,表情依然紋絲不動,但是周清可以從他摔手機的幅度判斷出他的生氣指數……
周清想,原來,曾經的自己,觀察力是那麼敏銳。當然如果這份觀察力用在工作上想必也不會比錢乾差……
終于,在度秒如年的幾分鐘後,張寒也直接開口問,“鄧博士去哪了?”
“回去了,回國了。”周清很大方的回答,反正她也就知道這些。當然她也沒有多問張寒和鄧博士之間到底怎麼回事,他們中任何一個人想說了,就自然會說。
張寒沒有再繼續追問,關于鄧博士,知道這些就夠了。至于周清……再貪玩的孩子也總需要回家的,再不然該教訓的時候也是需要教訓的。
到底是“熊孩子該教訓”還是因為那是“得不到的騷動”,那就因人而異裡了,每個人心裡都有自己的想要,就像許戈想要那一份過命的友情,就像張寒想要挽回的感情……可是朱砂痣之所以沒有變成拍在牆上的蚊子血,就是因為他所終在心頭瘙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