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清的眼神終于在空中和阿華的眼神交彙了，阿華的神色很複雜，有對周清的賺錢計劃保持着懷疑也有好奇，也有被周清壓過一頭的不甘心，當然更有滿滿的恨意，仿佛一直蓄力，随時準備撲上來反咬一口。

而之前聚在阿華身邊的人，早已悄悄散開，反而幾個腦袋湊在一起正在熱火朝天的讨論着，間或傳來一些調笑的聲音，時不時再擡頭看一眼看一眼。這眼神裡，有不懷好意的，也有嫉妒的，更有帶着滿滿敵意的。周清把一切都看在眼裡，她想她們總會明白，即使有再多的、可有可無的情緒，都比不上拿點實際的好處更實在。

周清笑笑，轉身就不再在意，轉身就撞進一對帶着笑意盈盈的眸子裡，周清想他的胡子越來越長了，該剪了吧？這個長度幾乎遮住了他的表情，以至于她會把他帶着調侃的表情看成笑意盈盈。

“周老鸨說得不錯。”實際上，Phoenix的确是在誇獎周清，有他當年的風采。

“你怎麼來了？”

“不能錯過周老鸨的演講啊。”Phoenix答非所問，周清明知道肯定是誰把他叫回來了，私心裡還是忍不住有點高興。無論是戰友或是其他……

周清暗叫不好，差點又要中美男計，強行收回心神不再去看他，轉頭就注意到了一直站在栀子邊上的兩個姑娘總算記得打個招呼，于是問，“還不知道怎麼稱呼？”

“我是阿曼，這是小遙，”看得出來這個叫阿曼的姑娘是個直爽的性子，齊肩短發短裙，說這話時用畫着濃妝的眼睛上下打量着周清，接着又是一句，“我不一定喜歡你，但是我一定不喜歡阿華，什麼人，天天隻知道揩油，出了事隻會做縮頭烏龜，真不知道怎麼還有人跟着。”

果然，很直接，直接的很。周清甚至還看到小遙直接拉了阿曼的衣袖。看起來這個叫小姚的姑娘性格偏柔和些，再看她的穿衣風格也是如此。周清的視線重回阿曼的身上，這才清清嗓子，其實她反而是喜歡阿曼這樣的性格，有一說一，于是周清也很直接的說，“不喜歡我沒關系，反正隻要記住，我們做好自己該做的，然後一起來賺錢，就可以了，其他的不重要。”

說這話的周清，反而收到了阿曼欣賞的目光，不再說什麼就拉着小遙走了。小遙也是很習慣阿曼這樣的風格，回過頭來沖着周清揮揮手。

周清看着他們離開的背影，若有所思。

“我得回去下，周老鸨一起走？”似乎見他們都走了，Phoenix才問。關心也好，不放心也罷。

周清很難不聽到Phoenix的手機持續的呼叫着他，她知道Phoenix還有事也不知道是誰把他叫了回來……總之這裡是她的戰場，她終究要獨自面對，總不能一直做一個被守護者。何況她做了充足的準備。

于是周清搖頭。

Phoenix沒有多話，沖周清點頭就走了，此刻他們是戰友，無需多話。

沒有了美色的誘惑，周老鸨變得神清氣爽，比喝下幾杯濃咖啡效果還好。也給了周清更多思考的時間，細細的再把所有的細節梳理一遍。

周清站到了二樓，冷靜如旁觀者的俯身看去，比剛才來的人更多，阿曼又拉着小遙來了，這次站在邊緣的阿華，眼睛裡依然萃出嫉妒的毒。再看原先站在阿華身邊的人，依然會對她指指點點，以及不絕于耳的竊竊與調笑。可是她知道，站在這裡必定是要承受這份壓力，她是不甘站在邊緣的，就像依然不死心的阿華。反觀她的身邊，站着陸續到來的他們，所有人幾乎都放下了手頭的事，默默的站到了身後。

看看時間，再看了他們一眼，周清才清清嗓子，平緩的開始：

第一，“穩定軍心”，當然周清不會用這麼書面化的語言直接說，她說，“想留的留下，想走的可以走，要走的人會給路費。”質地有聲的幾個字落下，全場就直接就炸了，有人自願來這裡出賣自己，當然也有人是像周清這樣因為欠債被捉來還債的，當然還有人是被毒瘾逼來這裡出賣自己的。

當然，周清是準備了很多預案的，比如閩叔、瘋狗、Phoenix在這一周内找了不少的“姑娘替補”，畢竟他們這裡的姑娘是出了名的好，那自然是需要儲備和留人的，這也是在小院裡開會的時候大家商量好的，就是為了防着有人走。再比如周清自己就是一個翻身農奴把歌唱的現身說法，說服力還是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