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回到酒店,剛關上房門,時頌就扭頭看向了藍笙,結果下一秒就聽到了藍笙的話:“你也看到了吧?那個‘影子’。”
時頌怔了一下,将要說出口的話也頓在了那裡,靜了半晌,他才想起來問道:“那你為什麼沒有跟她說?”
“你不也沒有說嗎?”藍笙似笑非笑。
“……”時頌解釋,“我隻是一開始還沒有确定,那個‘影子’是她。”
“沒什麼不好确定的。難死,像個蟲子一樣令人惡心,不就是這種觊觎不該觊觎,結果死了之後又不甘心的東西嗎?”藍笙語帶嘲弄,唇上挂着一絲譏諷的笑,但随即他的話風又是一轉,“不過不成氣候,僅憑金娑羅也可以處理。”
時頌問:“所以你才沒有直接告訴戚遙?”
藍笙笑道:“你不也可以告訴她嗎?”
“……”
不過這件事情能夠圓滿結束,雖然還留了個小尾巴,不過那也不重要了。他們這些天雖然也被戚遙帶領着逛了金娑羅的不少地方,可是到底心中還裝着事情,總歸是玩得不夠盡興。眼下他們應邀留在金娑羅,卻也是難得的假期,他們自然也不會放過這個機會。
一夜好夢,翌日兩人便獨自在金娑羅閑逛了起來,雖然他們也挺想要一個向導,可誰讓他們的前任向導,如今已經成為了城主,而且此時還正在忙着繼任大典的事。
一夜之間,消息也已經傳播了開起來,不知是什麼原因,大家對于這件事情的接受率還挺高的。
“這些人好像對沈筱芸的死沒有太大反應。”時頌聽了大家的讨論之後,忍不住對身旁的藍笙說道。
藍笙聽着,旋即道:“他們不是說,沈筱芸是為了清除最後的隐患,不甚殉職。我想應該是戚遙為了保全沈筱芸的名聲,所以才故意混淆了事實。”
他笑了笑,又道:“不過大家信不信,那就要看他們自己的了,戚遙自己也知道,她能做的,隻有盡力。”
時頌若有所思地點點頭,沒再說話。
“對了,之前你說自己什麼也不記得了。”藍笙突然看向了時頌,岔開了話題,“已經過去這麼久了,你有想起什麼嗎?”
時頌愣了愣,随即搖頭,“沒有。”
“一點都沒有?”藍笙有些意外。
時頌點頭,又覺得這話有些奇怪,“你看起來好像有點不相信?”
藍笙從善如流地答:“沒有。”
不過稍頓了頓,他還是繼續道:“好吧,确實有點。我從前也認識一位,他和你一樣,也失去了自己的記憶,不過慢慢地他又記起了那些事,我以為你也和他是一樣的……是我太過主觀了。”
這還是時頌第一次在藍笙的口中,聽到關于他的過去。他小心地窺了一眼藍笙,莫名覺得此時的他周身,萦繞着一股不易察覺的哀戚。
“他……”時頌張了張口,想要說些什麼,最後卻又頓住。
藍笙有些不明所以,疑惑地看了一眼時頌,“嗯?”
時頌一時也不知道該如何開口,于是便隻能搖了搖頭,道:“沒什麼。”
·
與此同時,戚遙的住處。
她雖然已經算是城主,可不知出于什麼樣的心理,她也并沒有搬離自己原先的住處。
此刻她正準備着次日的繼任事宜,忽地聽到身後一聲細微的響動。她的動作一滞,猛地扭過頭去,“誰?”
可是身後空無一人。
戚遙左右看了看,并沒有發現任何異常,于是安慰自己可能是聽錯了,随後便又重新轉回了頭。
然而還沒等她工作多久,那聲音便又再次出現,戚遙不得不又回頭看去。
這次她集中精神,所以将那聲音聽得真切,她擱下手中的筆,掉轉了身體向聲源處走去。然而,依舊一無所獲。
“是你嗎?”戚遙緩緩出聲,“大人。”
随着戚遙的話音落下,角落的位置,一團黑漆漆的濃霧開始凝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