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頌心下生疑,下一刻就見女人打開方盒,而盒子裡靜靜躺着兩顆果實。
慕潇看出那果實上殘留的氣息,一時有些難以置信,她扭頭看向時頌,問道:“這是那神樹上的果子?”
是不是神樹還另說,不過這果實的确與那棵樹有關。
時頌想到之前常澍的所作所為,推測道:“應該是從根莖上弄下來的。”
慕潇也在時頌的提醒下想了起來,“哦對,之前那小孩就一直在挖坑來着。”
所謂的挖坑,大概就是在尋找樹的根莖。
就在兩人讨論之際,女人已經從盒子裡拿起一顆果子,迫不及待地塞進了自己的口中。
“她這是在幹嘛?”慕潇頓時驚了一下。
時頌目睹着女人的動作,微微眯起眼睛,心下突然有了些猜測。不過他也有直接開口,而是靜靜觀察着女人的變化。
果不其然,片刻的時間之後,女人原本好像下一秒就會撒手人寰的面色,突然有了些許的好轉。雖然不至于完全痊愈,卻已經能繼續維持一段時間的生命。
而在感受到自己身體的變化後,女人心滿意足地喟歎了一聲,又重新将方盒收好,自己又躺回了床上。
慕潇目瞪口呆地看完女人一系列動作,這才呆愣地轉回頭看向時頌,“時頌,我剛剛沒看錯吧?這個女人是不是把那果子吃了,然後身體恢複了一些?”
時頌扯了一下嘴角,“你沒看錯。”
“不是吧,這女人剛剛不是還罵她孩子,說不能去神樹那,結果現在又……”慕潇的神情恍惚,已經徹底被震驚地說不出話來了,“她這,她為什麼要這麼做啊?”
“為了讓自己避開這個因。”時頌的神情已經冷了下來,事到如今,還有什麼猜不出來的呢?
他原本隻以為,這個女人隻是格外冷漠,絲毫不關心自己的孩子。身處在這樣的世界,她隻顧着自己能否安穩度日,卻沒有想過,如果她真的離世了,自己的孩子又如何生存。
當然,生死有命,這樣的生存之道,他不會過多評價。可他實在看不起女人現在的做法。
“避開這個因,是指女人故意說,自己不需要神樹救命,然後還因此指責那孩子,并且懲罰他嗎?”慕潇的聲音将時頌重新拉回了現實。
“不錯,她這樣做的話,便是将所有的過錯都推給了那孩子,自己什麼也不需要承擔。”時頌冷笑一聲,“沒準當初那孩子把東西給她時,她說的還是,她要把東西丢了呢。”事後又偷摸把果子撿回來藏好,還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盤。
慕潇聽了時頌的話後,沉吟半晌,終于還是忍不住說了一句:“這也太惡毒了吧……”
時頌聞言并未做聲,卻不置可否。
眼看着女人又将盒子重新放了回去,然後再次躺回了床上,時頌也不想繼續留在這裡,扭頭對慕潇說道:“我們走吧。”
慕潇看了那女人一眼,知道自己此刻也做不了什麼,最多隻會讓自己更加生氣而已。于是也就隻能跟着時頌,一同離開了這間屋子。
等離開了屋子,兩人就看到了跪在門前的半大小孩,他的神情與先前并無太多變化,慕潇見了,有些哀愁地歎了口氣。仗着常澍看不見自己,她直接就蹲在了常澍的面前,感慨道:“哎,你為什麼就看不清别人的真面目呢?她就算是你的家人,可很明顯也就是在利用你啊。”
明明知道對方聽不見,可慕潇還是忍不住想要勸解他。
時頌在一旁站着,他的目光落到常澍的面上,仔細端詳着他那平靜的面容。過了片刻,他突然叫住一直在不停絮叨的慕潇,問她:“你之前見過他嗎?”
“嗯?”慕潇頓了一下,以為時頌是忘了,“我之前不是和你說過,我在你來之前,沒見過這些幻境。”
“我知道。”時頌點頭,随即又換了一個詢問方式,“我是問你,有沒有在其他地方,聽說或是見過他,畫像也算。”
慕潇一聽,立馬仔細回想了一下,随即還是搖頭道:“沒有。”
聽到這個回答,時頌雖然有些失望,但到底還是早有預料,也就很快接受了這一事實。然而慕潇則有些好奇地問道:“你為什麼會突然問這個,是想到了什麼嗎?”
“隻是覺得,他讓我有一種很熟悉的感覺。”時頌說道。
兩人正說着,忽然發現常澍擡起頭,朝着他們的方向看過來。還沒來得及有所反應,眼前的畫面便開始變得扭曲,等到再次恢複正常時,他們的面前已經不再是之前的那個場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