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續了三天三夜的儀式後,桔梗終于支撐不住了。
她跪坐在供奉殿中央的水晶陣眼中,發間的六片花瓣黯淡無光。為最後一位長老完成療愈後,她的身體突然前傾,額頭重重磕在水晶地面上,發出一聲悶響。
"夠了。"千道流從主座上站起身,金色長袍在身後翻湧如雲,"今天就到這裡。"
幾位長老意猶未盡地退下,竊竊私語着這位大巫女的神奇能力。千道流走到陣眼中央,用腳尖輕輕撥了撥桔梗的肩膀:"起來,别裝死。"
沒有反應。
千道流皺眉,俯身将桔梗翻過來。她的臉色慘白得不正常,雙頰卻泛着病态的潮紅,嘴唇幹裂出血。當他的手指觸碰到她的額頭時,被那滾燙的溫度驚得縮了一下。
"蠢貨。"千道流冷聲道,卻動作輕柔地将她打橫抱起。桔梗的身體輕得驚人,仿佛隻剩下一層皮包着骨頭,烏黑的長發垂落如枯萎的藤蔓。
穿過重重回廊,千道流沒有将她送回那個華麗的"大巫女"居所,而是轉向了自己寝殿旁的一間暖閣。這裡陳設簡單卻舒适,窗邊擺放着幾株生機勃勃的綠植,陽光透過薄紗窗簾溫柔地灑在床榻上。
千道流将桔梗放在床上,轉身對門口的侍從吩咐:"去請治愈系魂師,再準備冰水、毛巾和退燒藥。"
侍從驚訝地擡頭,對上供奉大人冰冷的眼神後又迅速低下頭:"是,大人。"
千道流坐在床沿,伸手撥開桔梗額前被汗水浸濕的發絲。她的睫毛不停顫動,像被困在噩夢中的蝴蝶。當他試圖取下她發間搖搖欲墜的花瓣飾品時,桔梗突然劇烈掙紮起來。
"不...不要摘..."她的聲音細如蚊呐,"昊哥...花瓣..."
千道流的手頓在半空。昊哥?唐昊?
他的眼神陡然陰沉,手上力道不自覺地加重。桔梗在昏迷中發出一聲痛呼,一片花瓣從她發間飄落,在半空中化為點點藍光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