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領主向來對男人嗤之以鼻,但眼下情況危急,他必須想辦法穩住對方。作為情場老手,他立刻有了主意。
他輕輕動了動被魔王握住的手指,對方以為他又要掙紮,反而抓得更緊了。沃爾森強忍着不适,用被藥物影響而略顯沙啞的聲音說道:“疼……”
這個字仿佛有魔力般,讓倫伯特不禁松了幾分力氣。沃爾森繼續裝可憐,說道:“你弄疼我了...輕點……”
他的聲音帶着恰到好處的顫抖,灰藍色的眼睛裡泛起一層水霧。
果然,魔族的眼神閃爍了一下,手上的力道又輕了幾分,那雙泛着紅光的眼睛裡閃過一絲猶豫。
接着,沃爾森又用自己纖長的手指撓了撓對方的手腕,這個動作既顯得柔弱無助,又帶着一絲若有若無的挑逗。
魔族果然上鈎了,手上的力道輕了幾分。
或許是沃爾森在短短四個月的相處中展現的形象太過于完美,讓倫伯特不由得放下戒心,有些擔心弄疼對方的魔族,最終還是松開了束縛。然而,這個決定很快就會被證明是錯誤的。
沃爾森轉了轉被放松的手腕,随後有些讨好地向對方的撫摸。
漸漸的,倫伯特的額頭上滲出細密的汗珠,發出一聲壓抑的喘息。
領主不愧是千錘百煉的情場老手,每一次撫摸都精準地撥動着倫伯特最敏感的地方。
當魔王的身體不由自主地弓起的那一刻,變故發生了。
沃爾森驟然收緊手上的力量,想要給正在享受中的倫伯特造成一點麻煩從而脫身。不過他忘記了,自己之前被迫飲下了鎮定劑。此刻的他即便是嘗試爆發出全身的力氣,也不過爾爾。
更何況,他不知道的是,倫伯特也不是一般的魔族。
就在他手指收緊的瞬間,倫伯特便察覺了肌肉間細微的異動,輕而易舉地攔下了他的攻擊。那雙泛着紅光的眼睛危險地眯起,聲音沙啞得可怕:“你……自找的。”
話音未落,魔王已經暴起,将領主重重壓在身下。沃爾森的推拒在他面前顯得如此無力,就像是蚍蜉撼樹。
今夜,天空被厚厚的雲層遮蔽,銀白的月亮隐匿其中,孤傲而獨自地散發出光彩,像是在推拒着烏雲的強勢遮蔽。可那潔白很快被侵染,滾滾黑雲翻湧而來,帶着毫無保留的力量裹挾而來,将月光一寸寸吞沒。
成片的陰影從四面八方壓來,将那明月緊緊包圍。月亮無法逃脫,隻能懸挂在那裡,被一波又一波的雲朵推壓、覆蓋、包裹。月亮顫抖地反射着微弱的光芒,烏雲卻愈發狂暴,如怒潮一般翻卷着,将所有角落都吞之殆盡。
直到天空再也看不到一絲月光,隻剩下滾滾壓境的夜色。
天快亮了,烏雲才緩緩褪去一絲邊角,露出月亮蒼白的輪廓——安靜、顫抖,像是早已耗盡光輝,隻能任由夜色舔舐殘痕。
這個夜晚,對于坎貝爾城的居民來說,不過是千千萬萬個普通夜晚中的一個。可對沃爾森而言,指節深深掐進掌心,血腥味在舌尖蔓延。他盯着地上那件被撕破的絲綢襯衣——他的尊嚴,此刻正像條死蛇般蜷縮在陰影裡。
第二天的坎貝爾城,各處都貼上了一位魔族的通緝令。領主更是開出了天價懸賞他的人頭。
不僅如此,醒來後的領主更是寫信告訴教廷,他發現了魔王的殘黨,請求教廷盡快多派遣人手過來巡查——他當然不知道昨晚的男人就是魔王,領主隻是單純不想讓魔族好過而已。
正當城裡人議論紛紛,猜測這位魔族是如何惹惱了他們尊貴的領主大人時,領主府上的沃爾森正坐在沙發上揉着酸痛的腰,他換了好幾個姿勢,從優雅的斜倚到略顯粗魯的癱坐,卻始終找不到一個舒服的位置。每一次輕微的移動,都會讓他倒吸一口冷氣,想起昨晚的“慘痛經曆”。
沃爾森冷着臉,牙齒咬得有些咯咯作響——這一向不符合他自持的貴族身份,但他實在是顧不上這麼多。更何況,他已經忍耐了脾氣,要不然桌邊的咖啡就會連着杯子一起被甩到了渎職的侍衛長臉上。
他嘲諷道:“優秀的護衛長先生,能否請你解釋一下,為什麼昨晚我的府邸會有魔族随意進出?”
他修長的手指輕輕敲擊着扶手,每一下都讓護衛長的額頭多冒出一滴冷汗:“一個魔族,在我的府邸裡來去自如,而你們……你們在做什麼?數星星嗎?還是說,你們覺得領主的安危還不如一場美夢重要?”
“我支付你們豐厚的薪水,給你們最好的裝備,結果呢?一個魔族大搖大擺地闖了進來。”
“大人……”護衛長試圖解釋。
領主将眼睛眯了起來,護衛長瞬間噤聲。
沃爾森說道:“我不想聽任何借口。如果再有下次,我會把你的腦袋塞進你的xx裡。”
“大人,”管家卻在這時敲門進來,“丹尼爾·理查主事求見。”
沃爾森沒好氣地搶過拜帖,正在氣頭上的他本來打算讓對方吃一頓閉門羹,誰知翻開之後看到了“葉子”——那可是一筆大生意,這樣的消息,當然不能放過。
“讓他進來。”領主整理了一下衣領,将剛才因為情緒激動造成的褶皺優雅地撫平。随即冷冷地瞥了一眼護衛長,示意他趕緊滾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