沃爾森原本的計劃堪稱完美:先與這位稀世珍寶共度良宵,再将精靈送往大陸最繁華的拍賣會,讓那些貴族們為了一睹芳容争得頭破血流。然而命運弄人,他竟被一個來路不明的魔族制住,落得如此狼狽。
此刻的他,既不能帶着滿身暧昧的痕迹和那位高貴的精靈鼓掌,身體情況也不允許進行任何激烈的"運動"。但若就這樣将精靈送去拍賣,他又心有不甘——畢竟,即便是見多識廣的坎貝爾領主,一生中也難得遇見幾次精靈。就像是把鮮美的羔羊送到餓狼面前,卻要求餓狼轉身離開。
然而,這位精明的商人腦海中已然浮現出一個絕妙的計劃——一個足以讓他的商業帝國再次擴張的完美計策。
兩周後正值精靈族最神聖的"月露節"。這個節日源于精靈族的遠古傳說:在世界還籠罩在永恒黑暗中的時代,生命母樹在深淵中沉睡了數千年,直到第一縷月光穿透黑暗,滴落在她的枝葉上。那滴月光露水中蘊含着星辰的精髓,經過九百九十九個滿月的滋養,終于在第一千個月圓之夜,孕育出了世間的第一個精靈。
自此,每年這個時節,精靈們都會舉行盛大的慶典。整個族群都會沉浸其中,載歌載舞,享用美食,慶祝生命的誕生與母樹的恩賜。
為了守護這份神聖,精靈族會在節日期間加強結界,派出最精銳的守衛。任何未經許可的生物都無法靠近精靈之森半步。
沃爾森的思緒飄向一個有趣的可能性:倘若一位外族人見義勇為,救下了一位精靈同胞,會發生什麼?盡管精靈族向來避世,但他們并非不懂感恩的種族。為了報答救命之恩,精靈族或許會破例允許這位恩人參加他們的慶典,又或許答應一個小小的請求——比如開辟互市。
畢竟,對充滿好奇心的精靈來說,人類的精美制品——那些流光溢彩的絲綢、溫潤如玉的瓷器、精巧絕倫的機械裝置——都是難得的珍品。而精靈族的魔法物品,對人類來說同樣價值連城。
其中獨有的魔法織物萊戈絲綢更是稀世珍寶。這種絲綢穿在身上輕若無物,卻刀槍不入。據說每一匹萊戈絲綢都需要幾十名精靈耗費數年時間才能織就,隻因為這種絲綢的部分原料是由月光凝成的。就連尊貴的精靈王都隻有寥寥數匹,在慶典時才會穿着。
第二日清晨,在得知精靈少女已經在餐廳就餐後,沃爾森就做好了準備。
他仔細整理着袖口,注視着鏡子裡那個完美的倒影——今天的領主,裝扮得比以往更加平易近人。淡金色的發絲自然地垂落,幾縷碎發随意地搭在額前,少了幾分威嚴,多了幾分随性。他選擇了一件淺灰色的亞麻外套,領口和袖口隻簡單地點綴着銀線刺繡,在晨光中泛着柔和的光澤。内搭的米白色棉質襯衫恰到好處地襯托出他修長的脖頸,胸前的銀質胸針雕刻着簡單的藤蔓花紋。
"我今天看起來怎麼樣?"他最後滿意地點了點頭,問身後的男仆。
男仆真心實意地回答道:"大人,您今天看起來格外平易近人!任何人看到您,都會不由自主地放下戒備。"
他頓了頓,又補充道:"說真的,大人,如果您以這副模樣出現在集市上,恐怕連最警惕的商販都會對您掏心掏肺。"這并非完全奉承,在外形上,坎貝爾領主從來就無可挑剔。
沃爾森聽到想要的回答,轉身向餐廳走去。他需要一個令人驚豔的開場,畢竟正如古老的諺語所說:"晨露雖短,卻足以滋潤整片花園;初見雖短,卻足以決定往後的印象。"
餐廳内,精靈小姐好奇地打量着四周。自從被擄後,她的意識一直昏昏沉沉,眼睛還被下了視覺禁制。直到昨天醒來,才發現自己竟然睡在一張柔軟的大床上,呼吸的不再是曼陀羅花的迷香,而是淡淡的百合和風信子的清香。陽光透過蕾絲窗簾灑進來,在木地闆上投下斑駁的光影。房間布置得溫馨而雅緻:牆上挂着幾幅風景畫,角落裡擺着一張舒适的閱讀椅,旁邊的小圓桌上放着一本詩集。衣櫃裡挂着幾件素雅的衣裙,梳妝台上整齊地擺放着梳子和發飾,還有一小瓶香水。
房間裡站着兩位女仆,見她醒來立刻圍上去噓寒問暖。"我這是在哪裡?"精靈問道,聲音如清泉般悅耳,"你們是誰?"
女仆們簡單地告訴了她情況,并在她的要求下離開了房間。
"坎貝爾領主..."精靈小姐得知救命恩人的身份後,若有所思地自語道。她對這位救命恩人有些好奇。畢竟,坎貝爾領地就與精靈森林接壤,卻因為精靈族的避世傳統而鮮少往來。
她聽說過這位領主在商業上的赫赫威名,不由得想象這位鄰居的真實模樣:他是否如傳聞中那般?還是像這間客房一樣溫暖貼心?
而出去的女仆也将一個重要消息告訴了管家:這位精靈小姐會說一口流利的大陸通用語。當領主得知這個消息後,他更滿意了——這意味着這名精靈并非普通人。畢竟,隻有有身份地位的家族才需要對大陸各族的語言文化進行了解,而這位小姐顯然是其中的一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