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兩人之間的氣息愈發緊繃,沃爾森隻得強行打斷:“好了好了,等會兒還要面見國王,你們都是我可靠的盟友,可别在現在表演起内讧劇了。”
“或許格雷特閣下願意上來擠一擠,随後我們趕緊出發。”
格羅姆得意地瞥了一眼精靈,一個跨步就上了馬車。
這輛馬車原本是沃爾森專門定制的,内飾考究,空間也遠勝尋常。然而當格羅姆踏入之後,沃爾森便隐約察覺到了不妙。
實在是……太擠了。
格羅姆一上來,幾乎在刹那間吞噬了車廂的一半空間。原本沃爾森與瑟蘭迪爾并肩而坐,尚可相談有度,如今卻被他強行楔入。更誇張的是,沃爾森不得不站起來,才能勉強留出半寸空隙讓對方落座。
然而當他站起來後,在馬車裡,隻能半彎着腰維持姿勢,仿佛一位被迫屈尊的主人,在兩位不肯讓步的客人間進退失據。
偏偏這時,格羅姆像是故意挑着時機開口:“沃爾森,不如你就坐我腿上吧?”
“?”瑟蘭迪爾幾乎要懷疑自己聽錯了。他眉梢狠狠一跳,回頭投來一個難以置信的眼神。
先前從坎貝爾一路同行至帝都,精靈就察覺這獸人毫無分寸感,粗魯随性,但他沒想到格羅姆居然會提出這種荒唐得無禮的建議。更别說,沃爾森其實是他瑟蘭迪爾的戀人。
沃爾森尚未來得及回應,瑟蘭迪爾已冷冷出聲,“我想還是算了。沃爾森不會接受這種輕浮的提議。”
格羅姆回怼道:“那總不能一路都站着吧?”
“當然不是,”瑟蘭迪爾說道,“我可以用藤蔓為沃爾森編織一張椅子。”話音剛落,翠綠的藤蔓在他掌中纏繞,織出一個座椅的輪廓,可看起來卻有些單薄,不是很穩固的樣子。
格羅姆眼中浮現出嘲笑,瑟蘭迪爾絲毫不理睬,隻是對着沃爾森說道:“看起來不是很穩固,或許你可以坐到我旁邊,我能确保你不會摔跤。”
“至少你能有個位置坐。”瑟蘭迪爾這句話說完之後卻沒再接别的内容,可車裡的大家夥都知道,他在影射誰的粗俗表現。
“你!”格羅姆瞪着眼——看來當事人也明白了瑟蘭迪爾的未盡之言。
車廂内,火藥味開始彌漫。
沃爾森見勢不妙,連忙制止兩人接下來即将爆發的争吵,說道:“不用了。”他擡手,從對面的車壁上,拉下一把貼着車壁折疊起來的小凳,平靜地說,“我坐這裡。”
随着沃爾森落座,空間重新分配——精靈與獸人不得不并排而坐,原本擁擠的空間在二人之間,硬是活生生的隔出一條銀河。
馬車繼續颠簸地駛向王宮,沃爾森卻在心裡不止一次地後悔把這兩人都叫上來。一路上他面對二人而坐,視線無法控制,身邊的動靜也愈發難以忽視。
左邊的格羅姆那結實的長腿本就占了不少空間,随着每一次車身側傾,便理所當然地撞上沃爾森的大腿。起初還能說是偶然,漸漸地,那頻率就變得耐人尋味了起來——時而用小腿摩梭沃爾森的腿肚,時而又用膝蓋頂着沃爾森的大腿。
而坐在右邊的瑟蘭迪爾則采取了另一種戰術。他表面上穩坐如松,姿态優雅得仿佛根本未被這颠簸影響。然而,整個馬車内隻有他才能指揮的藤蔓牢牢地扒住沃爾森的腳腕,并且不斷地向上攀升。
沃爾森僵着身子,不敢動彈,簡直像被這調皮的藤蔓與那灼熱的大腿一左一右地釘在原地。他渾身上下的肌肉都在繃緊,卻又無法公然發作,因為無論他看向哪一邊,都會被誤認為是在“回應”某一方的邀約——格羅姆的目光帶着一貫的直白;瑟蘭迪爾的則有些害羞。
他還有臉害羞!沃爾森暗恨地想到,右手牢牢地按着自己的大腿——那是藤蔓爬升到的地方,沃爾森敢肯定,自己再不制止,它将會更加深入。
然而,本來就是背向而坐的沃爾森不受控制地左右搖晃,仿佛是在向兩邊都釋放同樣暧昧的信号。
直到馬車終于停下,他像逃命似的站起身,動作有些急,藤蔓瞬間收回,格羅姆那條腿卻還不忘再蹭一下,仍然有些意猶未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