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煜一把甩開孟玺的手,巨大的沖擊力下孟玺依舊身形穩穩的擋在林夏的面前。
看着兩個黑牌對峙,向這邊觀望的人越來越多,這種情況下無論勸哪一個都是吃力不讨好,說不定還會誤傷自己,林夏感到一陣莫名的頭疼。
眼看着就一會兒的功夫,這二位不知道目光交接傳遞了什麼信息,顧煜火山之下壓抑的岩漿蠢蠢欲動,“收起你的把戲,我還是更喜歡用自己的方式,我今天就要讓她滾出這個學校。”
孟玺面上挂着一貫的笑容,話語中嘲諷意味十足,“你的母親也在場,你确定還要再接着鬧嗎?讓她看到你永遠都是一副長不大的樣子?”
“你也想死嗎?”顧煜一拳揍了上去。
孟玺的頭偏向一側,身形晃了晃,等站定之後異常理智的沒有還手。
這下的動靜不算太小,不止是那些本就暗戳戳關注着這邊的同學,就連林夏也被這突如其來的大打出手而驚到。
金字塔頂端的互相認識并不奇怪,那個圈子裡資源與利益原本就是互相流通的,奇怪的是能撕破顔面。
孟玺沒有和他計較反而好心的勸告了一句,“瞧,你母親過來了,收收身上的火藥味,還是好好想想該怎麼和她保證吧。”
顧煜打完人之後隻是面無表情的看着林夏,像是要把目光化成實質的刀子,将林夏這隻在砧闆上的魚一刀刀刮去魚鱗,連這聲“好心”的忠告也置若罔聞。
隻可惜林夏是個遲鈍異常的人,她不明所以的歪了歪頭,他為什麼還不走,是因為自己說的話真的很過分嗎?
做為一個老實人她很少發表自己的意見,大多數時候都是附和,以避免争吵。
剛才也是她第一次口吻激烈的輸出,隻是實話實話,沒想到他這麼容易破防。
“你需要我的道歉嗎?是不是我道歉了你就會離開。”
顧煜被氣笑了,腦海中隻餘下一個想将這人的嘴縫上的念頭。
這種毫無誠意的道歉誰稀罕。
“林夏你總有落在我手上的那一天,我很期待那時你臉上的表情。”
說完他轉身向校長走去,母子二人的談話沒人會沒眼色的靠近探聽。
遠離了二世祖林夏渾身都輕松,看了看時間,距離晚會表演開幕還有四十多分鐘,要趕緊叫紀茜和清芙回來了。
發消息的空隙,她意外接收到一條誇贊,“你今天很漂亮。”
“我知道,不過還是要說聲謝謝的,為了剛才的事。”
紀茜的手法和審美确實沒有指摘的餘地,她看到鏡子裡的自己時也會多看兩眼,不大大方方的承認下來簡直對不起這手藝。
孟玺無聲失笑,換了一副語氣說道:“不用謝,這本來就是我應該做的,學生會是個安全的地方,我會庇護裡面第一個人。”
林夏對此不置可否,總覺得這樣的庇護像别人撐在自己頭上的一把傘随時都有可能撤回,傾盆大雨下一刻就會沒有準備的兜頭而下。
孟玺觀察着她臉上的神情沒有再進一步添柴加火,有些事情不能急于求成,對于戒心強的人溫水煮青蛙才是最好的方式。
不到十分鐘,紀茜和清芙緊趕慢趕的回來了,林夏也終于能從和孟玺單獨相處的不自在中脫離。
她接過那張主持稿,雖然是為了支開她們的說辭,但大小姐能跑幾十分鐘拿一張稿子也真是難為她了,“謝謝你們,等下次有機會我請你們吃東西吧。”
“心意我領了,我是不可能委屈我的胃,所以請客什麼的還是我來吧,說起來剛才顧煜和你都說了什麼啊?神神秘秘的還不讓人聽了。”
紀茜心裡已經完全沒有了林夏會不擇手段吸引顧煜的念頭了。
林夏在她眼裡跟個乖寶寶一樣,脾氣好把嗯,好挂在嘴邊,連髒話都沒有罵過,站在陌生人面前隻會眨巴大眼睛,這樣的人能有什麼手段?
她還害怕顧煜把人帶壞呢。
晚會在幾人的說笑中逐漸拉開序幕,林夏正式站上台時已經完全不緊張了,聲音張弛有度,節奏也把控的很好,按照流程一一往下推進。
最後就是校長上台演講緻辭。
林夏把話筒進行交接,威嚴與親和力并存的年長者看她的眼神帶着一種打量,隻一瞬間就消散了。
她步伐從容不迫的走到台前,聲音響起的一刻林夏已經走到台下。
晚會謝辭的尾音在最後一個鋼琴的音符裡消散,賓客們陸陸續續的起身開始向外走,同學們也從另外一個門中三三兩兩結伴而出。
紀茜和甯清芙準備叫林夏一起回宿舍時卻發現她不見了。
被四處尋找的林夏此時正在一個廢棄的屋子裡和一頭黑豹面面相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