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不是她心軟憐憫他人,常年生活在這種黑暗的組織内,重華早已抛棄了同情心這種無用的情緒。
而是這種亂來的行為,導緻每次做完這個流程,人類大腦中的信息都會有流失,算是一種情報丢失。
作為心靈感應者,居然連大腦信息的保留都做不到,在重華看來,組織中審查官團隊的那些心靈感應者們已經是名不副實,根本不配稱呼為心靈感應者了。
同為心靈感應者,重華看不上那些人。
不過,雖然對重華來說,她可以構建虛假記憶作為防護屏障,來隐藏自己大腦中的秘密,保護自己,無有秘密被發現的擔憂,但每次思想審核,審查官那種粗暴的強行侵入自己腦海的行徑,都會加劇她大腦演算的負擔,讓她大腦陣痛不已。
她現在确實已經成年了,大腦也确實發育成熟了。
本以為成年後她使用原本的兩個evol會輕而易舉,但她沒想到,随着她年歲越大,她那兩個evol也在同步成長,變得越發強大,自然而然的,占用的大腦演算容量也越來越大。
她的兩個原生evol未來測定和萬物共感,運行起來都是需要極大的大腦運算能力的,能力越強,對大腦cpu的需求就越大。
如果她隻有原生的兩個evol那還好,原廠的大腦正好配置足夠,匹配度嚴絲合縫。
但問題是她并不是隻有原廠的兩個evol,她還有冰系操縱這第三個外來品!這個外來品的加入,導緻她的大腦cpu根本不夠用!
再加上她為了固定未來線的行為,導緻她的未來測定其實是從小一直都在後台運行着的,一直占據着部分大腦運行内存。
而以她的大腦,成年後隻能同時運行原廠這兩個evol,無法再運行第三個了,況且冰系操縱還并不是原廠品,這更加劇了她大腦的負擔。
她年幼因為大腦發育不夠,無法同時運行兩個evol的時候,經常會因為使用冰系操縱大腦過度負載流鼻血,嚴重的時候甚至會昏迷,實驗室的人還以為是因為她的移植并不完美,但其實說白了,就是因為她大腦系統轉不動,卡了。
如今她雖然成年了,可她仍舊不能正常運行兩個evol,因為她原廠的兩個evol變強了,需要的運行功能也變大了,還因為那個該死的外來品一直在占着内存!
這跟她小時候的狀況基本沒區别!
她現在如果強行運行的話,那也确實可以勉強同時使用兩個evol,但不能經常使用,需要給大腦一定的休息時間,可她之前就因為晉級任務大規模使用過冰系操縱這個evol,大腦根本沒有休息的時間。
如果這時她再接受思想審核,那就代表她需要在未來測定後台運行的時候,再運行萬物共感抵禦審查官的思維入侵。
短短幾天時間,大腦連續“雙核”運行evol,負載加重,她不頭疼才怪了。
所以,這讓她很讨厭思想審核這個流程。
重華心情有些陰郁的走進審查室,想着她遲早要把這個冰系操縱evol摘除,有這個該死的外來品,她根本無法全力施展自己的兩個原廠貨。
半晌。
随着審查室的門“咔哒”一聲打開,又關上。
重華走了出來,但任誰都能看出她現在周身的低氣壓。
她皺着眉心,擡手揉了揉額頭,大腦負載過度導緻她現在整個腦仁都在痛,痛的感覺腦神經都在一抽一抽的跳動。
随即,走出門,轉向b區許墨的實驗室。
高層下達了一個任務需要他們倆合作完成,她現在要去找許墨進行接洽。
走到許墨的實驗室。
重華擡手敲了敲門,随着門内傳來的“請進”,她推開門走了進去。
實驗室内整齊排列的大型儀器運行着,各種高科技透明藍屏豎立在空中,上面是密密麻麻的數據。
許墨帶着一副斯文的眼睛,站在一扇藍屏面前,看着上面的數據思索着,看到來人是她後放下了手中的事,疑惑挑眉。
重華揉了揉額頭試圖緩解自己大腦的疼痛,卻沒什麼用,隻能眉心微皺忍耐着,開口解釋着自己來找他的緣由:“我來跟你接洽高層下發的任務,你………”
沒等說完,重華就感覺鼻子下面有股熱流,她擡手一摸,發現是血。
‘又來了,真麻煩,每次大腦過載都這麼流鼻血。’
許墨也看到了這一幕,從兜裡掏出一包紙巾遞過去,從小到大,這一幕他見過很多次了,在他們這些從小一起長到大的工房出身的人來看,重華從小就這樣,經常流鼻血。
重華看着眼下遞過來的紙巾,歎口氣擡手去接,看來不隻她已經習慣了自己流鼻血,連許墨也都已經習慣了。
突然。
重華身形一滞!
刹那間,她隻感覺大腦仿佛被什麼重擊了一下,腦海裡轟然鳴響………
随即眼前一黑,就搖晃着栽倒了下去!
‘怎麼回事?……’
而在她倒下去的前一秒。
許墨看到重華去接紙巾僵住的手,疑惑的擡眼。
下一瞬!
就看到重華的眼睛失去焦距,搖晃着往下栽倒!
許墨瞳孔猛的縮起,心髒劇烈收縮起來,在意識到發生什麼之前,他幾乎是搶先邁前一步,接住了倒下的女子!
他緊緊的圈住懷中的重華,甚至因為太過用力,指關節都在微微發白,全身的血液都在一瞬間沖向大腦,眼前的世界似乎都開始放大。
因為他眼中清晰的看到,黑白的世界裡,那道唯一的彩色在慢慢褪色………
這個事實狠狠撞擊着他的心髒!
他看不到自己眼中驚懼和害怕,但被他抱住的重華卻看到了。
重華昏迷前映入眼簾的最後一幕,就是這個從小到大一直都是最理智的家夥,如今居然一臉驚慌和恐懼的看着她。
随後,畫面就被黑暗吞沒………
重華徹底昏迷了過去。
‘你那是什麼表情啊!狡猾的眼睛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