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

一陣咳嗽聲傳來——是聶雲。

江未走到他身邊，伸手為他把脈。

“你還會這個？”沈泯新奇地問道。

“之前一個人無聊，學了一點——你感覺怎麼樣？”

“還好，”聶雲盯着他，猶豫再三還是開口道，“小未……”

沒等他說完，江未就打斷他，“還需靜養，我去找軍醫給你開點藥。”

說罷，他起身，走之前還看了眼沈泯，最後與他擦身而過。

沈泯在那一瞬間似乎聞到一絲若有若無的香味，很淡，很好聞。

他在逃避。

屋内隻剩下聶雲和沈泯兩人，聶雲虛弱地擡手，示意他過來。

沈泯未動，隻是盯着他。

聶雲見狀搖頭，歎了口氣，不禁感慨，“你這一點和小未真像。”

“我很久沒有看見小未這麼信任一個人了。”

沈泯抿唇，不知道在想什麼，隻見聶雲繼續說道：“你或許看見了，小未他……重傷過一次，”他用詞很含蓄，“我很内疚，但他不讓我提，所以我一直就當做不記得。”

“你想說什麼？”

沈泯聲音淡淡，聽不出什麼起伏，好像是在說家庭便飯一樣。

“小未他表面大大咧咧的，實際心思很深，所以看起來和所有人都很能聊得來，但我感覺把一個人當成朋友是一件很難的事情，就連我也……但能看出來，他還是在意你的……”

沈泯沒有繼續往下聽，他感覺心疼湧現出一股莫名的情緒，有些酸澀摻雜着一絲憤怒。

他很讨厭被情緒所左右。

他狠狠皺眉，近乎有些煩躁地開口，“他因為你受了很重的傷。”

聶雲顯然沒想到他會說這麼一句，愣住了。

“他……”沈泯不太習慣與陌生人交流過多，語氣有些僵硬，盡可能地斟酌字句，“他一直都是一個很重情重義的人，我不覺得他是那種将感情看得很淡的人，與之相反，他很珍惜每一絲每一毫的感情，因為他……”

“太孤獨了。”

“孤獨”這個詞好像與江未不符，但沈泯莫名覺得，這個詞與他卻詫異的相融，但他不喜歡這種。

就連他自己也不太喜歡一個人，所以下山時看見小碧的請求下意識還會同意。

言畢，他不再去理會聶雲的反應，起身向外走去，打開軍賬的一瞬，軍醫剛好往裡走，攜帶着一絲外面的寒風，沈泯擡眸，對上不遠處那人的視線，那人眼中含笑，與他們聊的那人判若兩人。

或許真是自己想多了吧。

沈泯錯開視線，隻聽那熟悉的聲線傳來，口吻似是有些開心，“阿璟，待聶雲好後，你……我們去江南可好？”

“江南，”沈泯默念了遍，“怎麼想要去哪裡了？”

江未撓了撓頭，有些不好意思，“其實我很早就想起去，江南水鄉沒有人不喜歡吧，我想去看看，江南究竟是什麼樣的。”

沈泯去過江南，但每次都很匆忙，也沒什麼時間看景，聽他這麼說也生了幾分興趣，“好，跟小碧說了嗎？”

“說了，我跟你說小碧那饞貓，我就說怎麼回來沒看見她，原來在覓食……”

如往常一樣，江未依舊絮絮叨叨地說個不停，沈泯依舊沒什麼反應，好像又回到了在京城的時候。

或許真是自己想多了吧。

沈泯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