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雲好得很快，那天他們的對話如同一場夢般陰消雲散，聶雲又回到了他們剛見面時的狀态，和江未在說笑打鬧。

“此去江南記得去嘗嘗清潤閣的荷花酥，小時候我們曾去過……”聶雲語氣帶有懷念，他擡眸看向江未，雙手拍了下他的肩膀，“保重。”

江未颔首，他揮手，“保重。”

他偏頭看向遠處一望無際的塵沙，空中不時有鳥叫聲傳來，似是向他們道别。

此邊疆之行就此結束，小碧不禁有些恍惚，“感覺來此一趟收獲頗多。”

“你怎麼跟你師兄學壞了，開始早熟了一樣，文绉绉的，”江未調笑道。

“欸，姓江的你懂什麼，我這叫就事論事，什麼文绉绉的，”小碧不滿地看着他，“而且我怎麼能與師兄相比，師兄那樣玉潔松貞的人……”

“好了，知道你向着你師兄了，你師兄世上第一好可以了嗎？”

“可以了，”沈泯看不下去了，出聲打斷，“想吃什麼嗎？”

這句話是問江未，畢竟他和小碧已經辟谷，吃食不過是為了滿足口腹之欲，恰巧他們口腹之欲不重，所以很少吃飯，但江未不同，盡管知他身份不簡單，但歸根到底終歸還是一介凡人。

“嗯，沈公子請客嗎？”

江未突然換了稱呼，這讓沈泯略有些不适應，他微微一愣，轉瞬即逝，緩緩開口道：“世子難道連飯錢都付不起了嗎？”

“這倒不是，難道沈公子未曾聽聞……”江未本來懶散地依着馬車内的軟座，聞言起身，拿扇子抵住沈泯的下巴，雙眸柔情地看着他，“别人請客會更好吃？”

熱氣拍在他的臉上，讓沈泯感覺臉頰有點熱，他擡手排開他的扇子，沒吭聲。

“姓江的，你在幹什麼！”小碧看見這場面當成炸了毛，沖他喊到，“我師兄豈是你能碰的！”

江未“哼”了聲，恢複了剛才的姿勢，語氣未變，“我記得不錯的話，前面不遠處有個旅店，剛好可以歇息一晚。”

江未擡手，遮住了窗外透過的陽光。

“咱們小店最好的一點就是這個，陽光正照着，暖和！”

小二見幾位服飾便覺其身份不菲，一臉殷勤地給他們介紹，“幾位客官可是餓了？要不嘗嘗咱們店的招牌麻辣鴨腿，自家養的鴨，很新鮮。”

江未自覺地點頭，拿出一塊銀元寶，“可以，再上一份桂花糖藕，桃花酥，多餘當打賞。”

“好嘞！”小二見到銀子眼都亮了，急忙接過，喜笑顔開。

“喜甜？”沈泯見他點的這些，下意識開口道。

江未沒有否認，倒是小碧先忍不住了，“不是，江未你點了這麼多甜的，你還點個辣的，你在吃的上面有什麼特殊癖好嗎？”

“沒呀，就是覺得你們或許想吃辣的，”江未看了沈泯一眼，随意說着。

“我們都不注重這個，反正也是嘗個味，”小碧嘀咕道，她對着櫃台喊道，“小二，上壺桃花釀。”

“反正你那麼多錢也花不完，而且都說到這了，不喝酒就差點意思吧？”

“哎呦，沒看出來，你還能喝酒？”江未挑眉，眼裡藏不住的新奇，“行啊，你随便喝，錢不夠算我的。”

“那是，本姑娘千杯不醉，多謝江兄哈。”

小碧有些驕傲，可能覺得不太好意思，說話也客氣了些。

“那你呢，會喝酒嗎？”江未走到沈泯身邊，用胳膊肘碰了他一下。

沈泯嫌棄般偏開了，瞟了他一眼，沒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