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兄我倒是沒見過他喝酒，”小碧回憶着，“他對什麼都淡淡的，不重口腹之欲，也不重人情世故。”

“你修的太上忘情？”江未下意識問道，但轉瞬覺得不妥，剛想改口，但對面先出了聲，“未曾。”

江未驚喜地擡眸，對上他的視線。

那人輕咳了一下，随意找了個位置坐下，“你們還要傻站多久？”

“欸哎！”江未嘴角扯出一抹笑，迅速坐在了他身旁。

菜很快就擺上，随着天色漸晚，人逐漸多起來。

“欸，你們聽說了嗎？”

“什麼？”

“就江南，聽說近期下大雨咯，屋子都淹了。”

“真假？”

“真的，聽别人說這雨蹊跷，恐怕……”

“恐怕什麼？”

“欸，聽别人說是有人招惹了大妖怪喔……”

“呦，”江未夾了塊桃花酥進嘴，說話有些含糊不清，“阿璟，看來我們來得不是時候呀。”

沈泯默默夾了隻鴨腿，遞給江未一杯酒，“吃飯也關不住你的嘴。”

“那我們現在要換個地方嗎？”小碧喝着酒，不免擔憂道。

“别啊，去為什麼不去，我們一路走來什麼事沒遇過？”沈泯接酒和她碰了一下，一飲而盡。

他看向沈泯面前的酒杯，一口未動，突然想到小碧說他這人對什麼都平平，與他現在的年齡未必太不相符了。

這人現在安靜地吃着鴨腿，竟有一種不染塵埃的仙人染上了絲煙火氣。

“姓江的，你聽見我說什麼了嗎？”見他久不答，小碧不滿地問道。

“抱歉，遊神了，你說什麼？”江未回神，一臉歉意。

“我說他們說的那個妖怪會不會有人裝神弄鬼啊？”

“不一定，”江未夾了塊桂花糖藕，“你又不是沒見過那些妖魔鬼怪——這道桂花糖藕做的不錯。”

“話這麼說嘛——聶将軍不是讓你嘗嘗荷花酥嗎，怎麼不點？”小碧看着那快被吃完的桃花酥，問道。

“荷花酥還是要吃清潤閣的，他家好吃，不信你到時候嘗嘗。”

江未吃完最後一塊桃花酥，放下筷子，旁邊那桌大漢不知什麼時候走了，現在一樓隻有他們三人了，夜幕不知何時降臨，天色被染黑，隐約能看清幾片亮光。

“行了，天色不早了，該歇息了。”

他們要了三間房，江未在中間，小二有一點說得不錯，這裡很暖和，夜晚也很适合觀景，但今天不巧，夜色遮住了為數不多的星星，外面一片漆黑，隻剩屋内昏暗燈光。

看來要下雨了。

江未擡手熄了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