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窸窸窣窣下了一宿。
這雨下得古怪,沒來征兆,下得猛烈。
“這兆頭不太好繼續趕路了吧?”小碧皺眉,看向窗外。
“那可未必,”江未閑來無事地扒着桌上的花生,待兩顆紅潤的果肉透出苗頭,一口倒在了嘴裡,“雨下得急說不定一會就停了呢?”
小碧剛想反駁,卻沒想外面果真如江未所說,停了下來,她挑眉看向江未,“江未,你不會趁我們不注意悄悄施法了吧?”
“冤枉哈,我現在可一絲法力都沒有,”江未攤手,邊說邊扒拉沈泯,“阿璟你說句話呀。”
沈泯皺眉,卻沒有拍開他的手,隻是嫌棄般說道:“幼不幼稚?”
天氣漸晴,他們随意點了點吃食便上路了。
“不行了阿璟,我困了,我先睡會,”江未說着,還打了個哈欠,倒真像那麼回事。
“吃飽就睡,江未你是豬吧?”小碧忍不住向他翻了個白眼。
沈泯沒吭聲,隻是看了他一眼,轉頭看向了窗外。
剛下完雨,隐約還能見到幾隻飛鳥,叽叽喳喳略顯聒噪。
突然感覺到肩上那多增的重意,沈泯愣了下。
江未的頭碰到了沈泯的肩頭。
小碧見狀想叫醒江未,但被沈泯擡手攔住了,他傳言給小未,“不過一介凡人,無妨 ”
小碧迷惑地看着沈泯,又瞪了一眼江未。
沈泯什麼時候讓人這樣啊。
沈泯略微施法,使馬車速度極快卻不颠坡,不過半日他們便到了江南。
江南窸窸窣窣下着小雨,人卻不少,熙熙攘攘的與長安街市不分仲伯。
江未睜眼時,馬車恰好停穩,他揭開簾子一看,沈泯停在了一個熟悉的建築物下,牌匾上清晰地刻着“清潤閣”。
“起來,嘗嘗你喜歡的荷花酥。”
沈泯沒什麼情感的聲音傳來,他明顯看出,江未的眼睛亮了亮。
“阿璟我愛死你了!”
沈泯輕咳了聲,沒說話。
清潤閣名聲在外,不少人慕名而來,他們來得時候恰好趕上人多,隻剩下二樓一個邊角位,還未收拾出來。
他們站着等了片刻,聽見旁邊桌在那低聲說着什麼。
他碰了下沈泯,示意他看後面那桌。
沈泯擡手,那些人的聲音在他們耳中驟然清晰起來。
“公子我們什麼動手?”
“不急,魚兒還沒上鈎呢,”那人看上去家世不菲,江未清晰認出他腰間的那塊紫霞玉佩,上好的紫晶石制成,價格不菲,上一塊以天價被慕容家拍下。
眼前這人估計就是慕容家嫡子,慕容霖。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江未感覺慕容霖擡眸看了他們一眼,那視線冰冷而淩冽。
下一秒,那人開口了,是正常口吻,不是刻意被擴大的聲音。
“世子殿下好啊,在下有失遠迎。”
那人嘴裡含笑,不見方才絲毫冷淡。
江未颔首,擡腳走到沈泯前面,打住了他的視線,“慕容公子。”
“坐。”
慕容倒了一壺酒,放在了他對面。
江未示意沈泯先去坐,自己坐在了慕容霖對面。
“怎麼有空來江南了?”
慕容霖揮手讓旁邊那人退下,眼底含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