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心刷着手機并未專注看路的靳夢衡:“謝謝。”雖然好像,現在的他孤魂野鬼一個,瓶子什麼的也撞不到,但還是謝謝。
陰間紙紮複刻出的智能機網速給力,信号更是好得出奇,即便是最新的動态消息也能刷新出來,還不用擔心敏感詞檢索屏蔽的問題。
一家三口火災殒命,同棟樓的其他住戶甚至連住頂層的瘸腿老頭都翻隔壁樓天台活了下來,自内而外鎖住的入戶門……靳夢衡找到幾點有效訊息,正認真琢磨着背後緣由,突然被一聲慘叫震得一激靈。
“媽呀,鬼!”
靳夢衡:“……”這話說得,你就是正常人一樣。
伴着拖長的哀嚎,一道詭異的鈴樂響起,“嘿,花兒納吉——”
獨特的鈴聲,讓靳夢衡第一時間覺察到了室友的存在,“你怎麼會在這裡?”
是誰說的早睡來着?果然,大學生的早睡謊言,都是說來騙鬼的。
“這話該我問你才是。”道袍披身,長劍在手,瞧着有幾分不修邊幅的淩厲感的郭芭滿臉好奇,“不是說淩晨的飛機飛渝州?現在這,确定不是偷摸着瞧人打‘飛’機。”
“……”
此言一出,靳夢衡便知道,眼前之人也瞧見了前面警察與醉鬼、大頭與小頭對峙的面面相觑。
且,這兩分下流三分缺德和五分漫不經心的說話方式,是他那神經叨叨的室友無疑。
靳夢衡神色不改,“出了點意外。”
“哈~”郭芭挑眉,嘴角上揚,“意外比明天先來了。”
也是此刻,靳夢衡才最終确定,明明都是魂,室友小郭同志是真的看不見身邊的冥護兩個。
靳夢衡:“所以,郭道長,你要大戰三百回合的妖魔鬼怪在哪呢?”
“眼在天邊……”郭芭嘴角含笑,目不斜視,比出劍指。
此言一出,周圍的空氣仿佛都變得稀薄起來。夜風掠過,發出沙沙的聲響,引得人心跳都漏了一拍。
“近在眼前呐。”
話音未落,劍風先達。
條件反射,靳夢衡在他前一句話出口,便下意識側身疾退一步。
外表看來,打着紅穗子的軟劍飄飄搖搖、平平無奇,顯出一種柔弱無力的感覺,讓人下意識地覺得這劍的攻擊力微乎其微。靳夢衡雙眼微眯,卻不敢有絲毫的大意。
果不其然,銀色軟劍帶出一道赤色流光,徑直從他耳畔借道而過,寒芒一閃,龍吟炸響,似有千鈞之勢。
水泥地被劍尖劃出一道痕迹,發出刺耳的聲響,止住了紅衣女鬼前進的腳步。
主人劍指回彎,軟劍便如有靈助,劍尖微微顫動,在空中劃過一道優美的弧線,回到主人手中。
“好一隻厲鬼。”不修邊幅、頗具野性的道長歪嘴一笑,“室友,躲好,一會兒打急眼了小心誤傷你。”
紅衣女鬼歪頭,“?”玉面朱唇,滿是疑惑不解。
厲鬼……誰?!
這邊,冥護聞言也是一臉莫名,“嗷?”
看你濃眉大眼好人一個,沒想到竟是來搶果子的?
道長禦劍如風,帥了不到三十秒,就被「銜蟬」一通重拳出擊,貓貓拳絲滑連招給砸暈過去。
倒地那刻,他的嘴角還挂在略帶三分邪修氣質的笑,随風而動的道袍衣擺飛揚,落地那刻恰巧遮蓋住了他一道倒地的臉面與英名。
身為武力值超标的陰間冥護長,「銜蟬」有的是力氣和手段。上官新上任,它還沒來得及辦出點業績露臉呢,就因為蠢萌下屬先丢了面子。嫡親下屬它都打,更别說你一個沒完全開陰陽眼的半吊子道士。
“手下留情。”靳夢衡适時制止。
「銜蟬」收了前後左右四隻爪,露出無害的貓貓笑,“喵咪。”
此時,紅衣女鬼面容蒼白,一雙眼睛泛着幽幽綠光,輕笑着近前一步。後臀Q彈的冥護冷不防與她對視,吓得炸毛後跳,“嗷!”
女鬼與紅衣,一看就又兇又惡。
冥護長語氣不善兇Q彈小面包,“喵。”做什麼一驚一乍。
才罵完,「銜蟬」仰頭正對上一雙不見一絲眼白、清淩淩的全瞳雙眼,臉色大變,耳朵也警惕地豎了起來,“咪!”
疑似失去所有力氣和手段的靳夢衡:“……”
恕他直言,你們這群鬼/人,眼瞎又愛以貌取人的重症實在有些嚴重,或許需要考慮一下眼科辦卡,一起去說不定能談下個團購優惠。
“放輕松。”靳夢衡面色平靜,“不是厲鬼。”
氣息很無害……論外顯的惡意,甚至還比不上被他困在閻君印中的冤魂荀玫。
人在尴尬的時候,總會顯得很忙碌,貓也一樣。
尴尬地磨了磨爪子,「銜蟬」原地反思三分鐘,懷疑自己是上次跟「遴統」撕逼被捶傻了腦子。要不然,怎麼會連靳夢衡一個沒有靈力的生魂都察覺了不對,它反倒是看岔了眼。
「銜蟬」怒視逼問,“陰靈就是被你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