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話,周勇的手像是被突然按下了暫停鍵,整個人都愣住了,手中的棉球就那樣停在半空中。僅僅一瞬,他像是回過神來,又繼續自己手裡的事情。
周骁察覺到弟弟的異樣,他想緩解一下這有些奇怪的氣氛,于是打趣道:“你在醫學院學的就是這些嗎?”
周勇沒有擡頭,隻是低聲回答:“是不是弄痛你了?”
“沒有,你手法挺不錯的。這幾天,我的傷,就拜托你了。”周骁拍了拍周勇的肩膀,眼神裡帶着信任。
饒海怡緩緩走進房間,老者靜靜地坐在書桌後面,緊緊地盯着自己,卻沒有吐出半個字。饒海怡也不慌不忙,鎮定地走到椅子前坐下,然後目光直直地回盯着老者,兩人就像在進行一場無聲的較量,似乎都在等待着對方先打破這份沉默。
老者緩緩把身體往前挪了挪,打破了這僵持的氛圍。“我叫周仕傑,謝謝你救了我的兒子。”老者的聲音沉穩而低沉,在安靜的房間裡回蕩。他微微頓了一下,繼續說道,“他說你很能打架,辦事很可靠,願不願意做他的保镖?”
饒海怡靜靜地坐在那裡,就像一座雕像。周老先生的話如同洶湧而來的潮水,各種信息沖進他的腦海,周圍全是迷霧,根本理不清頭緒。
他輕輕地靠在椅背上,試圖讓自己鎮定下來,手指不自覺地有節奏地敲擊着扶手,發出輕微的“嗒嗒”聲。盡管内心被疑惑填滿,像是在沒有一絲光亮的黑暗裡孤獨地摸索着,完全找不到方向,但他表面上依然努力保持着淡定,不想讓對方看出自己内心的慌亂。
老者見饒海怡沒有回應,便繼續說道:“每個月80塊錢,如果會開車……”
聽到“開車”這兩個字,饒海怡的身體猛地一震,仿佛被一道閃電擊中。在他的腦海裡,不由自主地浮現出孫文靜的面容。他的眼神有一瞬間的遊離,然後很快回過神來。“我回去考慮下,明天晚上過來。”饒海怡像是突然被什麼東西驅趕着一般,快速起身,如同一支離弦的箭,離開了周家。
周骁和周勇兄弟倆正站在客廳裡,被這突如其來像一陣風一樣的饒海怡驚得呆在原地,眼睛裡滿是驚訝。周骁最先反應過來,他的臉上帶着一絲慌張,急忙快步走進書房,“爸爸,怎麼了?”
周仕傑也被饒海怡突然的離開弄得有點懵,他擡起手摸了摸下巴,眼睛裡帶着一絲疑惑。“他明天晚上會再過來。”他緩緩說道。然而,這句話顯然并沒有打消周骁的疑慮,他站在原地,眼睛裡滿是期待,希望父親能繼續解釋一下剛才的情況。周仕傑卻隻是看了他一眼,那眼神裡帶着不容反駁的威嚴,周骁便默默地退出了房間。
周仕傑一個人坐在書桌後面,陷入了沉思。他心裡想着,這個人是不是不容易收買呢?是不是應該先給點錢,表示一下感謝呢?還是說工資應該開得更高些……各種想法在他的腦海裡不斷地交織着。
“瑪德,我還被一個毛頭小子拿捏。”周仕傑忍不住在心裡暗罵了一聲,臉上閃過一絲懊惱。
饒海怡一刻都不敢耽誤,直奔夜校而去,快到夜校的時候,他跟路邊一個副食店老闆問了下時間,就轉頭跑向孫文靜的家裡。
饒海怡心急如焚地沖向樓梯,他的腳步又快又亂,每一步都帶着急切,他的額頭上很快就滲出了細密的汗珠。
來到孫文靜家門前,沒有絲毫的停頓,擡手就開始用力地敲門。“咚咚咚”的敲門聲在樓道裡回蕩,他的身體微微前傾,耳朵緊緊貼在門上,想要捕捉門内的任何動靜,同時嘴裡還忍不住小聲念叨着:“文靜,快開門。”
門“吱呀”一聲被打開了,孫文靜紅腫着雙眼出現在門口。她的眼睛裡還帶着未幹的淚花,那淚花在眼眶裡打轉,鼻頭也紅紅的。
看到饒海怡站在面前,她先是一愣,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像是在黑暗中突然看到了一絲曙光,又像是在沙漠中突然發現了水源。她的眼中瞬間又泛起了一層淚花,聲音帶着哭腔說道:“阿海,你不要再離開我了!”說着,眼淚又止不住地流了下來,順着她的臉頰滑落,滴落在地上。
饒海怡心疼極了,他俯身摟住孫文靜,孫文靜也緊緊地抱住饒海怡,兩人擁吻着回到房間,他們的身影在卧室門後漸漸消失……
第二天,晚餐過後,饒海怡陪着文靜前往夜校。
在校門口那昏黃的路燈下,饒海怡的目光就像一泓溫暖的泉水,盈滿了無盡的關懷與不舍。他輕輕拉住文靜的手,聲音溫柔得如同春天的微風,輕聲叮囑着:“文靜,上課一定要認真聽講,别太想我了。”文靜羞澀地點點頭,回應着饒海怡的目光。
看着文靜那逐漸遠去的身影一點一點地融入到校園之中,饒海怡心急如焚地朝着周家的方向趕去。隻盼着自己能夠利落地把事情談妥,這樣,他就能按照之前的約定,準時回到學校來接文靜。
他腳下生風,一路小跑着來到周家那座氣派的獨棟别墅前。饒海怡深吸一口氣,按下門鈴。不多時,周勇打開大門,臉上帶着一抹淺淡卻友善的笑容,說道:“你來啦,爸爸都等你好一會兒了。”饒海怡微微颔首示意,随後緊跟在周勇身後進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