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暖宓和霍泾處了一年多了,相親認識的。
江嫀見了一面後,就問張暖宓,你喜歡他嗎。
張暖宓猶豫了一會兒,道,“喜不喜歡的,還行吧,他人還可以,工作體面,老實,對我也很好。”
當時江嫀聽到這個理由感覺天都塌了。
“那你們要結婚嗎?”
“應該吧,家裡催得緊。”
“反正就湊合呗。”
……
婚姻又不是趕在季節結束前促銷的大衣,湊合湊合都能穿。
“唉。”
江嫀歎息。
“這是……怎麼回事兒……”黃傑略驚訝。
“還能是怎麼回事兒,不就是——”王特轉頭說話的工夫,變故突起。
震耳欲聾的貝斯聲突然被金屬扭曲的響聲撕裂。
頭頂的吊燈“忽”的一下,突然偏移,搖搖晃晃,發出不堪重負的“吱呀”聲。
“啊——”尖叫聲被吊燈墜落的巨響吞噬。懸挂在舞池中央的巨型水晶燈如失控的流星砸下,玻璃碎裂發出爆鳴。
似乎有數萬片碎玻璃混着扭曲的金屬支架暴雨般傾瀉。
江嫀隻覺眼前白光一閃,右肩突然傳來痛感,碎玻璃劃破衣袖,發出“撲哧”的悶響。
溫熱的血珠順着鎖骨滑進衣領。
尖叫與哭喊聲響起,人群像被驚散的蟻群,桌椅翻倒、酒杯破碎、尖叫、怒吼交織。
震得空氣都要顫抖。
江嫀被失控的人流擠得踉跄,右肩膀傷口扯的生疼,她偏頭一看,殷紅血迹在灰色暈染開來,視覺的觀感讓痛感加重,開始覺得疼。
頭頂上剩下一半的吊燈歪歪扭扭地仿佛在找尋目标一般,等待着下一秒擊中。
江嫀試圖穩住身形,卻被身後瘋狂逃竄的人猛地推了一把,整個人向前撲去。
她下意識将雙手撐在胸前,沒等到劇烈的疼痛。
千鈞一發之際,被一隻手臂環住腰。
光瑾将她拽入懷中,後背重重撞向吧台,悶哼聲震顫着她貼在他胸口的耳骨。
安保很快來了,維持秩序,疏散人群。
警笛聲穿透長夜,有人報警了,随着身穿制服的警察介入,人們終于開始冷靜下來。
調查發現,酒吧為營造獨特氛圍,在吊燈懸挂處違規加裝了多重彩燈與音響設備,緻使原本承重結構不堪重負,事故發生時,舞池人群密集舞動産生的共振,成了導火索。
受傷的客人被安排到附近的門診就醫。
人太多了,候診室排成長龍,大多數是被玻璃劃到的傷員。
“哎喲,這傷口得清創縫合啊。”醫生看了眼傷口擰眉道。
“家屬出去等!别堵在這兒!”幾名護士連拉帶拽,将擠在門口的人群往外趕,有人不滿地嚷嚷,有人焦急地還在往裡看,診室門口亂成一團。
“你受傷了嗎?沒受傷出去等。”護士看了好幾眼面前的帥哥,反複打量,見他後頸處的擦上有血絲,“這邊傷口比較小,要不我先幫你處理一下?”
“有創可貼嗎?”
護士遞給他一個創可貼。
“多謝。”
說完,人就走了,隐入走廊人流。
“我開始處理了啊。”醫生的聲音将江嫀的思緒拽回來。針尖刺入皮肉的瞬間,她下意識繃緊身體,消毒水刺痛傷口的灼痛讓指尖發涼。随着麻藥緩緩注入,肩膀逐漸變得像塊沉重的鉛,木木地失去知覺,
從門診出來,夏夜的風裹着細雨掠過門診樓前的樹,有些冷,江嫀裹緊衣服。
她走得很慢,佝着背,雙手緊緊攥着外套,腳步遲緩得仿佛踩在棉花上,挪到路邊的。
她糾結是單手開車回去,還是叫個車。
嘗試着擡了下自己的手,算了,開車吧,問題不大。
江嫀非常阿Q精神地想,今年受傷kpi已經達标了,别再給她安排新的了,一次燒烤大戰,一次酒吧墜燈,還真是每次都有血光之災。
走兩步,她感覺身後有人。
大晚上的,下着雨,黑了吧唧的,細雨打着樹葉在頭頂沙沙作響,像極了詭異的低語。
江嫀猛地停住腳步,身後真的有若有若無的腳步聲,混着積水被踩碎的輕響,在寂靜的雨夜格外清晰。
她後頸汗毛瞬間豎起來。
沒敢回頭看,大步跑着,但因為一邊肩膀是麻的,跑得跌跌撞撞。
夾雜着自己的劇烈喘息,她真想到了恐怖電影裡面第一視角畫面,整個人都害怕極了。
在雙腿發軟即将摔倒之際,後腰突然貼上一道灼熱的體溫,熟悉的味道包圍江嫀。
她尖叫着轉身,看清來人,“你有病吧!!!!吓死我了!!!”連個聲都不出。
“不是走了嗎?又來幹嘛??”
“我送你回去。”
“不用你送!”江嫀掙紮完好的左臂,“松手,我叫你松手!”
被對方手臂牢牢困住。
“你這樣開車回去?”
“關你屁事。”
江嫀拉開車門,彎身坐進去,打開引擎,“閃開,我關門了。”
光瑾直接彎腰把她打橫抱起,她的尖叫和踢踹在對方懷裡如同隔靴搔癢,換來一句“别亂動。”
王特狗狗祟祟在樹後面探頭,黃傑把他拉回來,他們本來在診所外面等,看看沒問題也就回去了,結果王特非得八卦,說走也得跟光瑾打聲招呼吧!
不過,他也想看就是了。
“你說,這招呼,咱還打嗎?”
黃傑呵呵一笑,“你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