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翠花在宋志國的逼迫下,重複了七八次,才把昨天的情況說明白。她總想掩蓋着什麼,但宋志國沒糊塗,全都問了出來。
宋志國氣的手抖,“你說話就說話,你往陳婉婷身上扯幹啥?這下子他知道了我跟陳婉婷問的是一回事,條子更批不下來了!我跟他打架他肯定一直惦記,他本來就小肚雞腸,本來我這走不通的時候,陳婉婷那還能拿到批條,你倒好,這下兩個人全得完!”
王翠花被劈頭蓋臉一頓罵,懵了片刻終于反應過來,她站在炕頭,居高臨下的看着宋志國,“宋志國,你說話得講良心,你們那事,能怪我嗎?你以為我不說,武勇就不會知道?他為了我好,他看出來我不高興才跟我說說話,你呢?除了冤枉我就是罵我!我倒了八輩子黴才嫁給你,農活不幹,每天就為了點錢,跟這個見,跟那個見,到處認識人,不幹一點正經事。你要是好好幹農活,武勇就不可能來找你,我也不可能見到他!你捅了簍子,就翻回頭來怪我,你自己的錯你是一點都不承認!”
“我不幹農活還不是為了掙錢?我投機倒把還不是為了你?我要是每天地裡刨食,你媽能看得起我?你往娘家拿錢的時候你咋不說我幹的不對,現在沒錢了你才來說我不對。我要不是為了錢我能去找武勇,我沒錢你能嫁我?”
“所以就是我瞎了眼!”王翠花跌坐在炕上抹眼淚,“所以你跟别的女人不清不楚都是我的錯,你沒錢也是我的錯,你妹夫被抓了也是我的錯,我就不該為你好為你着想,都是我的錯!”
“不然呢?你知不知道你壞了多大的事?”宋志國壓低了聲音氣憤的說道,“本來我這辦不成的話,陳婉婷還有可能辦成條子,到時候有之前幫忙的情意在,我還能摻一腳一起賺點錢,現在呢,你把我們批條子的可能性全都毀了!”
“是武勇被抓了你才沒法批條子,跟我有啥關系,又不是我讓他抓的!你就知道為了别的女人來冤枉我!沒準武勇被抓就是因為那個妮子,你不去怪那個死妮子,你就敢來怪我。”王翠花說着說着又哭起來,一直嚷嚷着自己的命不好。
但是這一點提醒了宋志國,武勇會不會因為賣條子賣工作的事被抓了?真要是這樣的話,他和陳婉婷的條子被卡住,還得謝謝王翠花。
看來拉煤一事被徹底堵死了,他得出去看看有沒有别的賺大錢的法子。
宋志國在這邊焦慮着,陳婉婷卻順的如魚得水,她第一次成功的拉了九噸,門房孫大爺過了磅之後給她記成八噸。她拿着條子去找楊科長蓋章,,再去财會屋子裡交錢。
接着跟車到了濱湖飯店的後院,她看着工人卸車,旁邊站着張勝利和劉主任。
“這八噸可遠遠不夠啊,”劉主任擔心的說道,“我希望這幾天把你答應好的這半年的煤都一次性拉過來,省的我每天都擔心下個月又沒了怎麼辦。”
陳婉婷想起來她白天跟楊科長說的話,她的提貨單上面寫的一個月八噸,當初楊科長答應她的也是一個月八噸,但是今天去提貨的時候,楊科長卻松了口,“你每天來拉都行,别太多太顯眼,你直接來辦公室跟我結現金,我給你去交到會計室,這樣他們就卡不了你提貨單上的量。”
今天的楊科長,特别的好說話。
有了楊科長的松口,所以陳婉婷特别痛快的答應了劉主任的要求,“我的運力一天最多隻能拉來八噸,不過這個月應該沒問題,四十八噸,我分六次給你全都拉完。”
“那太好了,”劉主任生怕她反悔,胡說了一個理由,“我們這會計下個星期要去出差,你最好這個星期全都拉過來,好給你結錢。要是錯過這個星期,恐怕就得等半個月以後了,到那個時候,可能你過來結賬還得排隊。”
陳婉婷也想趕緊多拉點,這樣才能把錢賺回來,“行,肯定先緊着給你拉,放心吧。”
說好了以後,劉主任先回了辦公室,留下張勝利等着卸完煤後陪陳婉婷去結錢。
最後卸完八噸,車上還留了一噸,陳婉婷詢問張勝利他打算怎麼處理,誰知張勝利很快叫來一輛帶拖鬥的拖拉機,工人們将卡車上最後一噸鏟進了拖拉機後鬥。
“我把這一噸拿出去分一分,能有幾家要買的,下次你來了基本就确定了。”
“行,那等你好消息!”說完張婉婷上了車,跟着大卡車一起回到縣城。
當天她就給司機結了三塊錢,因為楊科長同意陳婉婷直接給司機日結。
司機收到錢也十分高興,“妹子,明天還找我咋樣,我開車穩又快,車況也好,還能給你幹點别的活。”
“行,明天你早點來。”
于是陳婉婷連着來拉了一個星期,每天八噸到九噸,由于買賣雙方都是現金當日結,所以這一個星期,她賺了三千多塊。
再加上賣靈芝時期存的一千八百塊,她的資産,已經快五千了。
張勝利也給陳婉婷聯系好了四家飯店,每家試用完新煤,全都以九十五一噸的價格,定了五十噸。由于價格低,所以張勝利開出的條件都是當日現結,這樣他介紹給陳婉婷的風險小了很多,他也免得兩邊得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