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張勝利的這種做買賣的态度,他的熟人朋友很不解,人們大多是通過吃飯喝酒來鞏固關系,再通過吃飯喝酒來談煤炭的買賣,關系到了,情意到了,生意就到了。以前張勝利也是這樣做的,隻是這次他說一不二,不請客不喝酒不吃飯,見了面就談錢,顯得很沒有人情味。
張勝利一律回答說,拉煤的那位能人能給低價的條件就是當日結現,能人不讓我飯桌上談,我要是飯桌上談了,你們也就沒有這優質煤了,也沒有這種大量的供應了!
人們全都嗤之以鼻,不就一個煤販子,還開始提要求了,真把自己當大人物!
不屑歸不屑,但是他們對煤的需求無法忽視,最後的結果還是隻能是按照陳婉婷的要求來,必須當日現結,不能打白條,不能賒賬,不能等到月底結。
張婉婷的做法,惹得黑市上煤販子不開心了,她的煤質量優,一噸的價格比他們低了二十多塊錢,十噸就是兩百多。
自從陳婉婷介入議價煤的這段時間,煤販子的生意有了一定幅度的下跌。
有些人開始抱怨黑市的煤價格高,雜質多,不如他們某個親戚介紹的煤劃算。
于是很多人就開始打聽陳婉婷的煤,可是他們隻能打聽到張勝利,而張勝利手裡的煤很有限,幾乎全都供給了大飯店。
黑市煤販子就想教訓一下搶走他們生意的張勝利,他們偷摸跟蹤,發現了張婉婷,繼續跟蹤,發現了紅旗煤礦。
紅旗煤礦他們并不陌生,黑市煤販子就有人從紅旗煤礦拉煤,隻不過他們參合着賣,隻為了多掙錢。
有人想托關系擠掉陳婉婷的調劑額,他找到了楊科長,楊科長把這事跟廠長彙報了一下,最後,這人不但沒有擠掉陳婉婷的批條,反而自己的批條被收回了。
這些事陳婉婷并不知道,她每天回到家裡就累的半死,躺在炕上一動都不想動。
陳美玲心疼她,想跟她商量着能不能像賣靈芝那樣,賣煤也帶着她,熟悉幾天過後陳美玲可以去送煤,女兒就能在家休息一下。
陳婉婷覺得可行,她已經打通了所有的渠道,隻要能把煤按時拉走,按時送去就可以。這件事交給陳美玲沒什麼難的,她還能騰出精力幹别的事情。
兩人就這樣說好了,第二天天一亮他們就出發,先去縣紅旗礦場。
可是當天晚上,兩人遇到了點麻煩。
睡夢中的陳美玲聽到院子裡“咚”的一聲,有人翻牆進來,接着家門發出響聲。她推醒陳婉婷,兩人蹑手蹑腳的下床,借着月光看到有一個薄鐵片從門縫中插進來,從下往上撥弄,試圖打開門闩。
看這動靜和力氣,門外的應該是個男人,上次被找麻煩還是姜二亮跟蹤來的那次,他直接砸門,這次難到也是跟蹤來的?會不會是姜二亮家人來給他報仇?
無數種可能一股腦的閃進陳婉婷的腦海裡,她輕輕的拿起炕邊的鐵火鉗,跟拿了一把刀的陳美玲一起站在門後。
陳美玲猛的拉開門闩,門外的人猝不及防的摔進屋裡,還沒爬起來,就被陳婉婷一火鉗砸中胳膊,他疼的大聲嚎叫。
接着陳美玲也上去用刀背使勁敲着他的胳膊和腿,這男人疼的直翻滾。
陳婉婷兩人趁機跑到院外,她們大喊救命,有流氓進屋了!
寂靜的夜晚,她們的喊聲傳到很遠,沒一會就有村民跑出來,手裡拿着鐵鍬,“咋了?流氓在哪?”
陳婉婷指着家裡,“就在家裡,被我們打了胳膊和腿。”
人們一看,那個身影正艱難的想翻牆逃走,幾個男人到牆外堵住那人,并且順利的将他制服。
“是劉賴子!”有人認出了這流氓,“你大半夜跑人家家裡幹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