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某不才,雖與二公子有些無傷大雅的争論但都已過去了。相信在下與大人同樣迫切想找到兇手,為二公子昭雪也為還裴某自身清白。”
裴今遙面上浮起悲傷的神情,眼神惋惜又充滿堅定,當場伸出三根手指。
“在下敢對天地起誓,對孔孟聖人立誓,裴某絕不是殺害二公子的兇手。三天!隻要三天,在下一定會把兇手繩之以法,太保大人難道不想知道殺死二公子的人到底是誰嗎?難道甯願讓真兇逍遙法外?”
最後這一句直擊趙文氏的軟肋,她哭得兩眼通紅,幾近暈厥,聞言懇切地望向老太爺。
“爹,樾兒他死不瞑目啊!”
太保緊閉雙眼,片刻後猛然睜開了眼睛,直直地壓迫感十足地看着裴今遙。
“你說三天,若是三天不能?”
“那裴某就自刎于二公子棺椁前。”
“好!”
甯安府衙的人俱是一臉“不好了,裴狀元瘋了”的神情,三天?他們府衙有過三天就破案的先例嗎?
不過這效果拔群。
太保大人終于起身離開,趙文氏不願看見兒子被驗屍的樣子暫且回避了,至于趙樾他爹早就不見了蹤影。
裴今遙冷漠地站在一旁與仵作一同驗屍,哪裡還有剛剛的惋惜悲切模樣。
“裝腔作勢。”方臉班頭嗤笑一聲,然後被白臉男子拍了一巴掌,頓時住嘴了。
“還真有黃色粉末。”仵作從趙二的鼻子裡找尋到很少的粉末,“如您所說的一樣,二公子是在跟人行雲雨之事時被迷暈的,雙手有被捆綁的痕迹。”
“這是趙樾穿着的那身衣服嗎?”裴今遙詢問跪在一旁的小厮,他是趙樾的貼身小厮隻是當晚被自家公子遣走了。
“是的。”小厮知無不言,“傍晚公子收到一封信,然後他就讓我把城郊的寺廟打點一下,讓附近的乞丐不要靠近,他也不讓小的跟着就自己去赴約了。”
這事他們常幹,無論趙樾是想教訓誰還是弄來了什麼美人,隻要興緻上來都會尋個安靜的地方不讓人打擾。
小厮偷偷看了眼裴今遙,其實他家公子還想等哪天月黑風高夜,把裴狀元也套個麻袋……
裴今遙自然不知這些,她把這一套上衣仔細看了個遍,發現衣物除了貫穿刀口外還被劃了幾個小口子,分布細密,有的口子隻穿透了外衣,有的連内裡衣物一同貫穿了。
她擡手招呼仵作将趙樾翻過來,貫穿刀口附近還有幾處很淡的淤血點,若不是變得青紫了還真不顯眼。
像是被刀戳碰到但沒有穿破皮膚留下的痕迹。
“趙二公子是被匕首刺穿心口而亡的,并非是先勒死再刺的。脖子上其他勒痕都很輕,隻有一道,力道足以緻死的勒痕很奇怪,人都死了為何還要再勒一下?”
仵作驗完屍将看到的全都一一告知。
“趙樾雙手有沒有被燙傷的痕迹?”裴今遙快速地問。
仵作訝異不已,不知她怎麼什麼都知道。
“還真有,兩手小指和手腕處有輕微的燙傷。”
裴今遙恍然大悟,轉身就出了祠堂往外走。
“哎?裴狀元要去哪?”其他人問。
“去寺廟,或許我已經知道趙樾是怎麼死的了。”
白臉男子一聽迅速跟上,他腳步飛快不多時就越過了裴今遙。等裴今遙出了趙家宅子,他已經牽好了兩匹馬就等騎馬的人了。
看到裴今遙詢問的眼神,白臉男子立刻開口解釋。
“好奇,真好奇,而且府尹大人也讓我多向裴狀元取取經。”
裴今遙自然不會攆人走,鬧市不得策馬二人就挑着偏僻小路出城。
穿過南城快要到城門口時,那白臉男子忽然咦了一聲,裴今遙順着他的聲音往一旁看去,隻看到身着粗布的身影走進一道巷子,就不見了。
“是我先前在城郊遇到的糞車,那糞工是個女子還挺少見的。沒想到又在這看到了,可真辛苦啊。”他搖了搖頭感慨生活多艱。
感歎過也就過去了。
出了城後二人快馬加鞭,一路無言,破廟處的衙役們被裴今遙一刺激,恨不得把整個廟翻個底朝天,但都沒再發現什麼了。
裴今遙下了馬直直走向破廟正中的那尊佛像,比劃了一下自己的身量再去仔細摸索。
找到了!
她果真找到了自己想找的東西。
“發現了什麼?”白臉男子和旁邊的幾個衙役一直關注着她,看她露出自信的微笑立馬湊了過來。
“當然是找到了趙樾是如何自己殺死自己的方法。”
“什麼?!”衆人震驚,“難道趙二公子是自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