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個五月初三,再過七八天吧告示就要貼出去了。聽說聖上排除萬難才讓那些個老腐朽同意的,可難了!到時候你得來給我們掌掌眼啊!”
“那是自然!”
裴今遙眉目舒展暢快地笑了出來。
林奕暄啧啧稱奇,這還是他第一次見到裴今遙這麼笑。
“聽說你去見紀煦吃了兩回閉門羹啊。”
他話音一轉,硬生生地将裴今遙的笑給打斷了。
“要不我做東把他給叫出來?”林奕暄見她臉色冷淡不由提議。
她眉眼微動竟不知林奕暄與紀煦居然也認識,聽他這話中意思似乎還交情不菲。
“啊大人你别看我現在玉樹臨風英明神武破案如神的,但誰還沒個不堪回首的過往呢。”他還有幾分羞赧。
昔日他當混世魔王的時候這京城的其他纨绔怕不是都還在府上玩泥巴呢。
“誰說的,我就沒有。”
“嘿嘿不敢跟大人相比。”
不過紀煦一事冬寺丞已應下了,最多明日就能見到這位尊貴的世子殿下,裴今遙還是拒絕了林奕暄的好意。
*
“不在京城?”
可第二天冬寺丞卻帶來了個壞消息。
“是啊。”冬寺丞對這位内弟着實頭痛,“老夫人讓他洗清嫌疑後可出京城散散心,可他光聽了後半句。”
鎮遠侯府絕不是自視甚高、目無王法之輩,隻是紀煦爹娘早亡老侯爺老夫人對他們姐弟二人寵溺過甚,養出了他這性子。他到底出沒出京城都不好說,可能隻是不想聽姐姐的話找個借口。
可對裴今遙不待見倒是真的。
“鎮遠侯已派人去将他抓回來了……”
裴今遙也無法,隻能等着他回來。
可謂是一事不順事事不順,追求文敏的可不止紀煦一人,其餘那幾個少爺公子哥們也同樣是被懷疑的對象,可在差役上門詢問後發現他們那日居然個個都有人可為佐證清白。
眼看追尋似乎要走到死胡同了,忽然有一中年男子前來提供線索自稱那夜看見了異樣!
中年男子名為劉奇志,家就住在西城區與未央湖僅僅隔了一條道,那夜子時他被打更聲驚醒後出來方便,就看見一個穿着藏青色衣袍的男子從門前經過;
過了一刻鐘後又經過個白衣男子手裡拎着一壺酒醉醺醺地走過,邊走嘴裡還罵罵咧咧的;醜時過後他看見先前的藏青色衣服的男子又再度從門口折返經過。
連時辰點都吻合上了。
“竟如此巧合?”大理寺中有人甚至不敢相信。
“的确是巧合。”
劉奇志來說過後立刻就有差役去打聽了,此人與案子毫無關系也沒有任何問題,線索是可信的。隻是劉奇志口中的藏青色衣袍男子将臉遮擋地嚴嚴實實,他們還是不知道行兇人到底是誰。
“既然有人看見,就保不齊還會有更多的人看見。”這話他們一緻贊同,根本不用裴今遙多說自發地派出更多人手沿着這線索去找。
不過半日他們就發現藏青衣袍男子更多的行蹤,他曾經過前門大街到西城的溪樂坊,再穿過到湖蒙坊到了未央湖。
可再往前追查就什麼都查不到了,沒人看到他到底是從哪裡來的,就像文敏一樣沒人再知道她出了城隍廟又去了哪裡。
線索好像又要斷住了。
裴今遙将目前所有的線索一一呈現在紙上,寫得過程中她把這案子又重新梳理了一遍:
兇手其人,男性;年紀在二十到四十歲之間;身量高于文敏至少該有五尺,他敲擊在文敏脖頸上的那一道,從痕迹的角度可推斷出是慣用右手的;是正面對着文敏且距離她很近,有八成的可能是熟人作案。
除了此推斷,她還在想梨花到底何意?若能知曉梨花之含義,也不至于如此被動。
入夜,未央湖。
裴今遙帶着幾人來替換值守的差役。
為了以防萬一她特意挑了十數位差役将他們分成三班輪流在湖邊巡守,從戌時到卯時,六個時辰每班巡守兩個時辰。
可她帶人來換班卻發現上一班的幾個差役俱是滿身疲憊,就連衣服都變得髒兮兮的還浸濕了。
“怎麼了?”她問道。